程弈如今听到父亲竟也打听起了那紫原令的下落,他突然有些警觉的抬头看着父亲,认真回答道。
“我没见过紫原令,也没听林阔提起过,这些年宫里总有人找各种理由盯着忠肃公府,不都是为了那块紫原令的下落吗?他们既然都没有找到,我想这紫原令怕是已随着林伯伯意外身死也消失了吧。”
文远侯看到程弈这番说辞似乎是对自己起了防备,他突然笑了笑,有些欣慰的看着程弈,说道。
“不愧是我程渊的儿子,如今竟也学会对父亲起了防备之心了……这样很好,你若能时刻保持这种警觉,我想等你离了这京都,在外面,为父也能放心了。”
听到父亲对自己说出了这番有些赞赏的言语,程弈突然眼中放光,看着父亲,急忙问道。
“离了京都?父亲的意思…是许我离开京都了?”
文远侯看着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笑了笑,看着程弈,轻轻点了点头。程弈突然开心笑了出来,又急忙给父亲倒了杯酒,说道。
“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定不会给父亲惹麻烦的。”
“不会惹麻烦?怎么可能不惹麻烦?难道你不知道你们想干的事,将是那天塌地陷之事吗?”
“可是父亲,一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如果每个人都放任这南周国的天下社稷腐朽,江山易主,那我们南周国的未来还有什么指望?如今西越东陵对我们南周边境亦是虎视眈眈,意欲重燃战火,当年西南军大败,如今我们南周国的十几座城池一片疆土还在那西越国端王的手里…纵然这条路很难很艰险,亭松他都愿意去走,这些年他心中所牵挂的事早已不仅仅为先忠肃公当年之死沉冤得雪了,他还要完成林伯伯对他的嘱托,把这南周国的江山交到真正值得的那个人手中,正是因为他所谋之事亦是我之向往,这也是我愿意追随他的原因”
“正则,这条路会很难会很险,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父亲,正则虽九死其犹未悔。”
文远侯看着他一脸坚定,只慢慢起身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你想去做便去吧…”
“父亲放心,若是此事不成,儿子定然会提前做好准备,不让他牵扯到程家…”
“怎么可能不牵扯到程家,你只要是程家的子孙,便永远都是和程氏一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你还不懂吗?等哪日这南周国的天塌下来…放心,到那时父亲自会和你一起担着,所以,孩子别怕…”
程弈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对自己说出这句要和自己一起担着的话,这一刻他心中那块压了好几年的石头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他只感觉到一阵从没有过的轻松。程弈瞬间落下泪来,突然一时有些哽咽,只唤了句。
“父亲…”
文远侯看着程弈笑了笑,又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慢慢起身往门口走去了。文远侯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风雨比刚才的要小了许多,他背对着程弈,轻声嘱咐道。
“待这雨停了你再走吧,已快入深秋了,黎州一向湿冷,我让你母亲给你准备了两件厚衣服,已经都给你放在后院的马背上了,你照顾好自己吧,还有要记住,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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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弈此刻才明白,原来他这口是心非的父亲早就想通了要许自己离京,所以他今晚准备了一些自己爱吃的饭菜,又和自己说了这些掏心窝的话…看着父亲准备离开,程弈急忙起身,说道。
“父亲,此次离京,儿子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只是还有一件事还需要解决……”
“你是想说孟家的婚事?”
“正是,我既对孟家姑娘无意,此事再拖着也是耽误了人家,所以孟家那边,还是麻烦父亲帮我妥善回应下吧。”
文远侯转过身来看着程弈没有说话,虽然脸上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冲着程弈,轻轻点了点头。
程弈看着父亲释怀的开心笑了起来,突然想着安慰下父亲,急忙说道。
“父亲放心,儿子若是某天遇到了自己心悦的姑娘,定然会告知父亲的…”
看着程弈又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文远侯突然一脸嫌弃的转身拂然而去,一边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