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明点头,其实在他看来秦澜作为一国太尉,真就因为丧女而一蹶不振,酗酒度日反而不正常。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更何况是一国的军事统领。
“半真半假。”
“坦白讲,我能查到谁是动手杀馅儿的人,但是在层层幕后,最终发号施令的那个人是谁,我并不清楚。”
“想我死的人太多了,既想我死,又有能力操纵这一切的,丞相,十常侍,御史大夫,甚至九卿里的郎中令,卫尉……根本数不过来,我也没能力将他们全杀了。”
窦清明抿了抿嘴,心道她的人缘是真差,基本上朝廷二品以上的大官都是仇人。
话说回来,不这么讨人厌,估计也不会被大帝摆在太尉的位置上。
“你可曾想过,为何肴月楼的人,非得帮楚天冥构陷于你?”
“他们不知大人的身份,被楚太守蛊惑后给收买了?”窦清明猜测道。
“非也,他们一早便知晓我的身份,甚至有些在百年前,便已处于肴月楼的核心,这么些年,多少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那他们怎敢参与如此行动呢?”
“因为他们曾与这楚天冥是同僚,换言之,楚天冥本是肴月楼的一员……”
原来,楚天冥在一百年前,只是肴月楼的一个催债人,但他在易容上天赋异禀,不是施展易容术,而是骨骼清奇,直接能让肌肉组织和骨架扭曲,变成另外一个人。
当年,真正的楚天冥是个好色之徒,到绿茂县奔丧时,调戏了几句秦馅儿,而秦馅儿被母亲秦澜娇惯得做事不顾后果。
竟然将一郡太守囚禁,甚至折磨致死。
纵然秦澜是太尉,但太守也不能随便乱杀呀,况且君王喜怒无常,一旦消息传出去,舆论风向稍有差池,秦馅儿或将死罪难逃。
于是秦澜设法让那个擅长易容的催债人,当上了楚天冥,并用各种天材地宝,助其在短时间内踏入了炼虚境。
毒药之事全然无中生有,因为根本不需要威胁,这太守之位是秦澜给的,易容者只要不傻,就会死死抱着她的大腿,但千算万算,总归棋差一招。
“肴月楼的那些人倒是没参与馅儿之死,这假太守是在馅儿死后才联系的他们。”
秦澜审问了店小二等人,从他们嘴里得知,这假太守自嘲过,在三年前,他因为冒险帮秦馅儿做事,身份意外暴露,得知此事的人恰好是秦澜的政敌。
对方以此威胁这假太守,从而设下了连环计。
中了剐魂咒的秦馅儿陷入魂首两地,尸体被朱遗诏斩首泄愤,残魂则化作执念附着在嫁衣之上。
残魂屠杀朱遗诏满门也在他们事先的算计中,假太守之后的作用就是让这件事儿不断传播,扩大影响。
然后再利用窦清明这个人证,逼他咬出同伙,将灭门案栽在秦澜之女的身上。
最终大帝将不得不调查秦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迫使她重罪下台。
刚才张斌仅仅划开窦清明的皮肤,秦澜便心疼得现身了,若是等张斌掰断他的骨头,窦清明仍然没有改口,其实才是她现身的最佳时机。
这个细节也印证了秦澜对身边人的溺爱,可以想象,这些年她为女儿做了多少不合理的事情。
只是……窦清明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这秦馅儿是为他找的假太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