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姐把她塞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好了,睡吧,你还是个小孩子,别想那么多。”
黛玉心说:哼,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都能跳上房顶了!我虚岁都五岁了!
文四姐关切的说:“我要开门出去,外头夜风太冷,你好好在被子里躲着,别出来,大半夜你穿的又少,被风拍着可不好玩。”
黛玉点点头,心说:哪有那么可怕!我也吃过冰碗子,我也玩过雪,晚上风大又能有多冷。
文四姐给她放好帷帐的帘子,退了出去又关好了寝室的门,看了看小厅的布置陈设,虽然还是那样的斯文秀气,一副大家风范(摆满了她不认识的瓶瓶罐罐和诗词字画),也多了两把剑,一把长剑似乎是旧的,还有一把新新的短剑,像是七星鱼肠剑的模样。
她也没时间耽搁,掀开厚实的棉门帘,推开屋门冲进大风中。
林黛玉没有那么乖,早就赤足有蹑手蹑脚的趴在寝室门后,看着师父推开个门缝,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又赶紧跑到窗口,支开木窗,看着窗外。
江南的冬天阴冷湿润,寒气扑进她脖颈里,冻的一哆嗦。
夜风很猛,虽然有高墙大院挡着,可还是呼啸着打着卷卷起树枝上迟迟未落的枯叶。文四姐的身法似乎天边孤雁,任由狂风呼啸,她却轻盈的浮与风上。
冬天的棉袄有些臃肿,文四姐虽然有内力傍身,穿不穿棉袄都不冷,但也不想穿得太少叫人瞠目,身上的棉袄也不薄,却也挡不住武学高手那股子独有的气质。
林黛玉看着师父乘风而去,一时间竟然呆了,心里期盼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好的武功,这样绝妙的身法,拿真是太有意思了!
可以飞来飞去耶!
文四姐翻墙走了,运起陆地腾飞之术,回农家去了,自然不必多提。
黛玉被自己的喷嚏唤醒,冻的哆哆嗦嗦的关上窗,跑回床上钻进被子里,还是觉得冷。笨手笨脚的学着丫鬟们的样子拨了拨炭火,一股热气猛地蒸腾起来,又把旁边用纸包包好的炭扔进炭盆里,少顷,就暖和回来了。
穿着软软的衣裳,坐在温暖如春的寝室里,可心里就是难受。
我爹娘为什么要赶她走呢,师父那么好,对我好,悉心教导我,可最后连告别都不能。
若不是我师父自身功夫过硬,恐怕这一生都相见无期了。
数九隆冬,天寒地冻,师父还要在外奔波,真叫人心酸。
她心里一阵酸楚,翻来覆去,一直到清晨才恍恍惚惚的睡着,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看着西洋钟的青雀叫醒了:“小姐,小姐?您该起了。”
林黛玉把手臂搭在眼睛上,伤心的说:“别扰我,困得很,我再歇一歇。”
“是。”
丫鬟们退下了,她躺在床上,心乱如麻,种种念头和各种想不明白的地方冲击着内心,渐渐只觉得头昏,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浑身像着火一样热了起来。
林黛玉随手掀开被子,这才觉得凉快些,沉沉的睡着了。
雪雁发现小姐踹被、发起高热,禀告了老爷太太又请了大夫来看诊。
药汁熬了一个时辰,浓浓的一碗,端过来只是灌不下去。
黛玉昏昏沉沉的闻到了药味,还是咬着牙不肯开口喝药,她自己觉得身体很好,对有人要给自己灌药十分烦躁。
贾敏都快哭出来了,柔声哀求:“黛玉,乖孩子,你把药喝了吧。”她抽抽搭搭的哭了。
黛玉勉强清醒了一些,刚要开口,就听见
林如海隐隐压制着怒气:“太太,今日之事或许是文四姐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