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冷面的男子依旧沉默不语,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离尊王府下人,跟着无双公子一同入了府。
时隔两年,再踏入离尊王府,无双眼眉清淡地笑着,自己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太久,早已是养成了随心所欲的性子,这会儿看见离尊王和早先已是大不相同,心趣大发,开始各种摸摸看看。
冷面跟在身后,依旧整个人如冰窖一般散发着寒意。
“冷面,你看,这秀兰草,长得真不如我谷中的好。”手指轻轻拈起碎石路上的一盆巨大花草的叶子,无双轻笑道。
冷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直跟着无双,无双走他便走,无双停,他便停。
“还有这竹兰树,当初从谷中移来时我就知道,定长得也不如我谷中的。”无双满脸笑意,也不论身后的冷面会不会给自己回应。
还未细细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一看完,便听到冷峻的一声从远处传来,却是带了功力,沉沉地响在了无双的耳边:“无双,看来最近你太清闲了。”
抬起头向远处主楼看去,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无双眉眼里轻笑,加快了脚步往那边走去:“岂止是最近清闲,我可一向都是大闲人。”
快要到达楼底时,无双轻碰了地面,一个腾空转身,便直直地落入了二楼,身后的冷面见状却并未动作,只是安静地站在了楼底。
瞥了瞥黑袍男子的身影,又看了看屋内,无双早已是舒舒服服地在榻上躺下,贺潇倒了一小杯茶,轻拿在手上转了转:“冷面对你倒是忠心。”
无双拨弄靠枕的手停了下来,一脸臭美的表情:“那是自然,你不是不知道,我无双公子,一向男女通杀。”说罢,还冲着贺潇抛了一个媚眼。
贺潇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眸子里的光亮起,突然间,猛地发力,将手中带了茶水的小茶盏弹向了已经闭着眼休憩的无双。
茶盏直直地向着无双的脸飞了过去,却是带着生生的硬风,就在距离无双的脸只有一寸时,无双猛地睁开了眼,再无一开始的轻笑之意,只余留满满的精光,一个挺身,便坐了起来,左手扬起一阵掌风,将茶盏给推了回去。
贺潇坐在桌前未动,只是在茶盏向着自己飞来的一瞬,稍稍偏开了头,浑身猛地运功,竟生生将那快要飞出去的茶盏给止停在了空中,手掌轻轻扬起,食指轻动,茶盏竟以比先前更大的力往无双处飞去。
眼瞧着比先前的速度和力道都要大上几倍,无双猛地运功飞上了梁顶,同时间,茶盏撞在了无双先前躺着的位置,一片粉碎。
“你跟我来真的?!”下一刻,无双瞥了一眼几近粉碎成末的茶盏,猛地跳下梁,一把坐在了贺潇的面前,眼睛瞪得极大。
好整以暇地瞥了瞥无双气急败坏的脸色,贺潇重新拿出一个茶盏,倒上了茶:“记得赔我一个琉璃茶盏。”
“你!”无双气急,却在看见贺潇淡定不已的脸时,硬生生将话收了回去。自顾自地拿起盘中的茶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有什么新计划?”在喝完一杯后,无双终是收起了脸上调笑的神色,贺潇这些年一直有着自己暗中的动作,却从未让自己帮忙,这一次如此匆忙请自己出谷,定是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
缓缓抿了一口茶,贺潇神色依旧平静:“并没有。”
无双终于是绷不住脸上的神色,对着贺潇就是一个瞪眼:“你!”
“不过请你来,确实是有一个重要的事。”贺潇打断他的话,眼神淡淡地看向无双。
傲然地整了整衣领,无双一副就知道你这人的神色模样。
“帮我算下,婚期。”
这一次,无双连你字都未说出口,手中的茶盏坠在桌子上,神色愤怒不已。贺潇!我无双公子好歹天下第一神医加谋士,你着急请我来,居然只是让我来帮你算婚期?!
末了,贺潇又加了一句:“最近的。”言毕,也不看向无双,起身,淡淡然离开了屋子。
直至贺潇走出去了一段距离,无双的面部表情才跟上了自己内心的情绪:“贺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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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杜微微还沉在睡梦里,便被紫蔻的声音给叫醒。
“紫蔻,你再让我睡会儿。”嘟囔着,杜微微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往里翻去。昨日娘亲训斥了自己,生生到了半夜自己都未入眠,只想着这天下之势究竟该是如何,以至于这会儿,眼睛完全睁不开。
紫蔻没有像往常一样敲门,而是径直入内,直接唤了小姐:“小姐,别睡了,离尊王来了,在前院呢!”
又打了一个滚,杜微微眼睛依旧未睁开:“他来就来呗,别打扰我睡觉就行。”
紫蔻听了眼睛猛地睁大,却还是尽心尽责地继续唤道:“小姐,离尊王是来商议婚期的!”
“商议就商议,让我睡觉就行……”杜微微呢喃着,似又要睡了过去。
紫蔻再也没有压着声音,直接沉声了一句:“小姐!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