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一直疑惑,为什么写哥会突然重病,他原本一直都很稳定,我现在知道了,是你,是你长期给他下毒,是你毁了他的活路,他本来不用死的,我爸都找到心脏源了,可他不符合手术标准了,我没敢跟你说我也没敢跟写哥说,我想让他一直有希望不要颓靡下去,哪怕最后的时光也是开开心心的过去、可是你让他亲眼看到了他的母亲要杀了他,他死不瞑目……”
我说罢,撑着地面又扶着江以南站起来,抹了一把泪,我走到南行和念念身边去,一边说一边扯开离得最近的南行的衣服,露出下头骨瘦如柴的身体。
“你回头看看念念和南行,他们活下来了,可他们过的开心吗?他们就剩下一副壳子!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们生不如死!威廉能带给他们什么!”
南行动也不动让我把他的衬衣全脱下来,他跟江以南承受的几乎是一样的折磨,可江以南并没有什么疾病,他可以出门也可以锻炼身体,南行不一样,他站起来都艰难,吃多少饭都胖不起来,疾病损耗的不仅是他的躯体还有他的心性,他的伤口无论如何都好不住,留下一道道可怖的疤,他还瘦的很,风一吹就能倒了似的。
“南行十几年挨打受骂,他的眼睛上还有白化病,他太阳光都见不着,留在威廉身边,就像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装进金丝笼子,你问问他,难受吗?”
我又走到念念身边,可她是个女孩就算这一屋子都是一家也不方便,我只能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想了想又撸起她的袖子,念念很白,脸上洋娃娃一样的精致,偏衣袖下的皮肤,明明没有伤口却是青灰一片。
“念念是活过来了,你有没有见过她的身体,她、她做手术做成什么样子……你是不知道吗?还是你觉得、一个人只要能活着就什么都可以失去……而今念念选择跟向阳在一起,她是真的喜欢向阳还是为了侯家这些你有想过吗!”
林阿姨愣了,回过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念念,念念也只是从我手里把袖子扯下来,低着头走到一边。
许久她还是说了:“向阳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喜欢……也没有那么重要吧,我跟他在一起也很开心,可能这就是喜欢,我现在这样,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南行瞧着一屋子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江以南身上:“喜欢还是挺重要的吧,其实我真的希望我早就死了,但是为了你,也多活了一阵儿,我试过了,自由也没有那么开心……”
“你住嘴!”林阿姨崩溃的制止,揉着头发污糟糟的一团,伸着指头指着“不争气”的孩子们:“我费尽心思让你们活下来,不是让你们说这些风凉话的!”
在场之人罕见的都没有生气,只是瞧着林阿姨觉得十分可悲,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南行给出一个答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们、想不想这样活着,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生命更重要的事了……”
林阿姨再也没法反驳,谁都无可否认南行说的是对的,每一个人的心里总有一个爱着的人大过自己,就像我爱着写哥,南行和念念爱着江以南,江以南爱着弟弟妹妹和我,林阿姨也爱着她的每一个孩子,爱又怎么会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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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的是这世道和人的贪念。
“如果你肯相信姐姐,说不定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个样子,你低估了她对哥哥的爱,也低估了她对你的……”念念悄声说。
林阿姨哭不出声了,我不知道她走向窗边望向窗外的时候想了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或许思虑曾经伤害自己的一切,我不指望她能给我什么结果,我只想、等她下去见到写哥之后会有一个好的说辞,这样母子两个都能安息了。
快了,快结束了。
晚上我打电话跟陈伊宁商量好了第二天的计划,因为浑身难受的要命、昨晚肚子疼的症状又加重后江以南就放了我一马,新婚之夜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第二天就格外有精神,众多来参加我生日宴的宾客进门之后还夸,说我这一身浅橙色的拖尾礼服衬得人有气色的很,江以南跟我也十分相配,年轻有为,我依次去打了招呼敬了酒,整个宴会厅绕了一圈走的脚都疼了,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见到了迟来的梁森和威廉。
高辛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我的,一见着我要往威廉的方向走就赶忙奔上来,今天穿了一件很精致的黑色晚礼服,真是很不错,我瞧着他突然就觉得、正好,也到了我们该告别的时候了,有点仪式感也蛮好的,今天就一块办了。
他和江以南打了照面彼此也没什么非常差的脸色,为了我也是难得,大概都怕我见了威廉会冲动吧,可是怎么会呢,三叔今天人都是我请过来的。
时间也不早了,李渊泽和楼泠晚上要补拍,匆匆找到我就要告别,我回头看看,都晚上七点多了,外边的天渐渐黑了下来,看着还要下雨了,隆隆的响着雷,不过现场的气氛依旧十分亢奋,漾漾还在中央捧着大蛋糕开心着呢,眼瞅着也要有几个人来找我喝酒说话了。
我微笑笑示意身后的威廉,人家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来了,估摸着时间也没差多少,于是笑着拍拍楼泠的手臂:“很急吗?再等会儿吧。”
“倒也没那么着急,还有两个小时呢,只是想着早点过去不会堵车。”楼泠耸了耸肩道,李渊泽附和的点了点头。
“晚上还有个好热闹不容错过,等十分钟吧,如果来了正好赶上,没有就算了,这儿有小道,我一会儿叫司机把你们送过去,不会堵车。”我说。
李渊泽瞥了眼威廉的方向,瞧着我刚示意别人的也就明白了,拉着楼泠的手退后,笑嘻嘻道:“那行,我们再等会儿看好戏哈,我刚喝的酒有点多了,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我点点头,夫妻两个就立刻离开了,我另外招招手示意童嬅过来交代她把漾漾和家里其他几个孩子抱回去换件衣服,理由是奶油都沾了一身了,童嬅是老宅出来的更懂眼色,很快带着孩子们回屋,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再出来,一切准备就绪,我于是整理心情,举着酒杯,迈步向威廉那边过去。
寒暄后敬了酒,随后凑在威廉耳边低声问一句:“三叔今天出门吃过药了吗?觉得那药跟往常有什么不同啊、能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么?疯子。”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从缝隙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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