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锁搭在寨墙上时,附近巡逻的辅兵们只顾着赶快了事,躲到临近的望敌楼中烤烤火。
他们可不想跟那些守着营门与营中要道的同袍一样白白在外面淋这么久的雨。
湿滑的寨墙墙面与绳索让唐军在攀爬时出了许多失误,不少人在第一次抓住绳子后都摔了下来,万幸的是,大雨遮住了他们落地的声音,直到第一批二十人登上寨墙,还没有人发现他们。
身先士卒的队正对身旁士卒使了个眼神,几名士卒立刻朝着望敌楼的门口靠近。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其中时,七八名辅兵还围在火盆旁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闲话。
身披蓑衣,手持横刀的唐军冲进来时,南陈辅兵们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去拿兵器或是敲响就在手边的铜钲。
辅兵们脑袋没转过弯来,可唐军却是做足了准备的。
雪亮的横刀荡开刀身上的水珠时,顺便划开了辅兵们的喉咙。
片刻后,这些到死才明白这些人是敌军的辅兵就尽数毙命。
队正走进望敌楼看了一眼说道:“告诉下面的人,可以上来了!其余人散开,清扫周边的敌军。”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猥琐的笑声。
“什长,那隔壁的王二郎方才在寨墙上巡逻时,摔了一跤,门牙都磕掉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望敌楼中准备收拾尸体的唐军都愣住了,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那人就走了进来。
来人正式先前出去巡逻的那名辅兵,他一边说话一边低头将斗笠摘下,等他抬起头,七八个披挂整齐,外罩斗笠的人正盯着他看。
那名辅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当他余光瞥到地上的几具尸体时,他的眼神一边,扭头就朝外跑去。
队正本来要追出去,刚好看到了放在一旁的一具上了弦的弩机,遂停下将其抄起来才冲了出去。
此时那名辅兵已经跑出了十几步,虽然地面湿滑加上心中惊惧,他的脚步稍显踉跄,可这并不耽误他继续向远处逃跑。
队正沉心静气,举起弩机用望山慢慢瞄准,随后扣动悬刀,弩矢在一阵弓弦崩响声中猛地飞出,划破雨幕正中那名辅兵后心。
看着那辅兵中箭趴在地上,队正将弩机扔给一旁的士卒说道:“上去看看死透了没!”
他转身又朝着本应警戒这个方向的士卒狠狠瞪了一眼,才下令照旧行事。
随着越来越多钩锁搭上寨墙,来到寨墙上的唐军终于有了两百人。
带领这个团的校尉是最后一个登上的寨墙,他一来到寨墙上,就将几名队正旅帅尽数凑到自己面前。
“沿寨墙向西,夺下西侧营门,放大队进来,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
唐军迅速开始行动,沿着寨墙一路向西清扫的过程可谓是轻松无比。
所有的辅兵都向他们最初遇到的一样,缩成一团,对外界一无所知,等到他们快要靠近营门时,沿途被他们杀掉的一百名辅兵竟然仍旧无人发现,甚至连一个来巡视的军官都没有。
直到校尉派出一个队从寨墙上溜下去,避开巡逻队向着营门前的辅兵发起突袭时,安静的营寨中才第一次响起了清脆的铜钲声。
见到已经暴露,校尉也不再留手,他立刻下令待命的其余三个队中的两个迅速向下扑去,将听到铜钲声赶来查看的巡逻队拦住,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个队加入到对营门的突袭中。
营门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辅兵们本就不是这些唐军的对手,随着校尉带着更多人加入,他们仅仅支撑了盏茶的功夫就全部被杀。
此时,从周围赶来的巡逻队因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聚拢,而是分批前来,也被阻击的唐军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