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欢迎晚宴像极了没有血腥的大型修罗场,习羽跟着林屿宁认识了不少学界的知名教授,他们之间的隐形博弈,习羽大概也了解一点,无非是本土和海派、保守和激进,不同派系立场间的争论。
林屿宁的博士导师和随春生师从一人,他们想法高度相似。
学科建设上,在香港的林屿宁要比在内地的随春生更大胆,不断的尝试和改革,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推陈出新。
上前来和林屿宁寒暄的人很多,不仅是学生们趋之若鹜,很多高校的教授也很希望和他搭上关系,在学术界,像林屿宁这样手握着大量的项目和高额科研经费的教授,到哪都会很受欢迎,没人会在乎他的学科主张是多么的激进。
一杯又一杯的香槟喝下去,饶是习羽了解林屿宁的酒量,也不免心疼起来。
林屿宁喝酒上脸,还没醉整个脸就被酒精浸的通红,那抹红一直染到衬衣的领下,趁着无人注意,习羽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不能再喝了,明天还有演讲呢。”
“好,听西西的,不喝了。”
步伐突然变得虚浮,林屿宁将半身的重量压在了习羽的肩头。
“不好意思,Prof。Lam酒量不好,我先把他送回去了。”
劝退了想要继续上前寒暄的人,习羽叫了两个侍应生,将林屿宁扶到了主办方给他订的房间里。
转身送走侍应生的功夫,林屿宁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略微浑浊,没了刚刚那股深醉的模样。
“你怎么把我送到这里了?”
“不然呢?我一个人也扛不动你这「醉汉」啊。”
两人提前退场,趁着走廊没有人,林屿宁跟着习羽回了行政套房。
晚宴的自助餐就是摆设,习羽趁着间隙垫了一些甜食,林屿宁是空腹喝的酒,喝了不少酒醉倒不至于醉,整个人也不会特别好受。
酒后的林屿宁特别乖顺,习羽把他安顿在沙发的一角,坐在他身旁给酒店打电话订餐。
林屿宁拉着习羽的手,沉着酒后低哑的声音恳求道,“你读我的PhD好不好,我们俩这么合拍,我不甘心。”
知道林屿宁是在借着酒意耍赖,习羽还是坐直了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回复他。
“不行,我们要避嫌。”
“我保证绝对能做到公私分明。”
对着一本正经和她起誓的林屿宁,习羽无端心软,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用湿纸巾帮他擦拭着脸。
“是我的问题,我知道,无论是公是私,得不到你的偏爱,我都会不开心。”
看到林屿宁嘴角下沉,低垂着眼眸不再说话,习羽看不得他这一副委屈的样子,像极了下雨天被雨淋湿的狗狗。
习羽坐在他身前的茶几上,看着他的眼睛问他,“那你是想要学生还是女友,我不能贪心的都是,对你对我都不好。”
林屿宁把人拽进怀里,脑袋埋在她的经我才,略带着丝委屈道,“我要你。”
换了舒适的居家服,给他喝了足够量的气泡水,林屿宁的双眸才逐渐清明起来。
酒店的餐送到了,习羽将大碗的日式海鲜拉面放到林屿宁面前,自己抱着一盅南瓜小米粥小口的喝着。
林屿宁看了看习羽手里的那盅粥,分量极小。
“是胃不舒服吗?我记得你也没怎么吃东西。”
“没什么胃口,没事,不用管我,你吃你的。”
宴会厅连着大堂,不知道什么缘故,大堂的门一直是全开着的,冷风钻进来刺骨,吃了些甜点后又喝了气泡酒,习羽的胃还好,但整个人莫名的不太舒服。
盯着林屿宁洗完澡钻进被窝里,习羽替他掖了掖被子。
“我约了顾望盼,你先睡,我和她对完论文大纲就回来。”
“好,多穿点,别冻着了。”
套了件厚重的毛绒棉衣出门,人有时候挺奇怪的,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天气很冷,下午穿着那件极寒羽绒服,热得习羽难受极了。
习羽和顾望盼约在了酒店的酒吧里,许是学术年会包了整个酒店,现下两人抱着电脑在酒吧里喝着热牛奶,看起来也不怎么奇怪。
“随教授对你的印象很好,她答应我,这篇论文可以只署名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