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宗祭比武的第二轮并不像大家预料的那样简单,包括唐墨自己。
这一次他所面对的对手,都是经过了车轮战胜出的精英,无论是刀法、武技,亦或是战术和反应能力都算的上是唐家各门的高手。
当然,唐墨的刀法依然远超这些对手,这已是唐门内公认的事情了。
所以比武一开始,没有等唐墨再次发出挑战,其余九人便不约而同的联手了,所有观众对此也没有诧异,大家都认为面对唐墨这样的高手,如果不联手那才是问题呢。
作为观众来说,大家希望看到的是唐墨再次以惊艳的方式破解对手的联攻,譬如那种一招三式的自创刀法,以及他那行云流水般的飘逸步法。
但唐墨在第一个回合居然就被人打倒了,这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在其他人的掩护下,一支木枪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突然捅了出来,准确的扎在了唐墨的肋间,撕裂的剧痛迅速扩散开来,唐墨胸前的旧伤再次撕裂,弥漫的剧痛让他的动作立刻变形,随后跟来的一记鞭腿唐墨再也无力闪避,整个人被踢飞出七八步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比武场内外立刻鸦雀无声,没人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连适才联手击倒唐墨的武者们也没有预计到自己竟然可以一击得手。
长老们纷纷皱起了眉头,这和他们所期盼的唐墨表现完全不一样,鹰门长老偷偷附耳豹门长老,问是不是唐墨太过于轻敌了。
其实,唐墨并没有轻敌,他也从来没有轻敌的习惯。在墨谷历练的那几年里,他见过太多因为轻敌而被异兽杀死的人类佣兵和偷猎者。
但是这一次他的确在开始的时候犯了错误,他并没有提前认真的观察每个对手并作出最准确判断,这本应是他早已养成的习惯。
真正的问题出在他的心里,唐墨心知肚明。
在看台上的白蓉同样也是心知肚明,此刻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唐墨心中的心事,那是一份极度失望的巨大失落,那是一颗曾经饱含希望却又被无情打碎的玻璃心。
昨天晚上,在听完了唐墨的故事后,白蓉把管家白钵叫了进来,交代几句后,白钵去而复返,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叠子画像。
“你看看,你说的女人是不是她?”白蓉咬着嘴唇问唐墨,事实上,无需唐墨回答,她已经从唐墨紧盯着画像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这怎么可能?!”唐墨抓过画像,发现所有画像都是一模一样,居然是批量刻印的,画中的女子正是他在梦中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母亲”。
白蓉小声解释道:“可能你真的很少离开唐家堡,对外面的世界不是很了解。这些画像出自金芙馆,画像上的人的确是我们白家的长辈,也是天下所有舞姬公认的祖师爷。至于她的名字,我想我一说出来,你肯定应该知道。”
“她便是十几年前领导了“七七女权”运动、曾经的光明神教的圣女,白薇先生。”白蓉顿了一顿说道:“当年正是在她的主持下,原本依附于世家生活的舞姬们联合起来成立了独立运作的花馆,后来为了纪念白薇先生,以金芙馆为首的四大名馆在水玉城举行祭典,共同尊奉白薇先生为天下所有花馆和舞姬的祖师爷,从那开始至今,金芙馆每年都会出资刻印白薇先生画像,免费发放到民间供同行后辈供奉,所以这画像在世间流传颇多。“
唐墨听了有些失神,追问道:“但我父亲又为什么会把这画像带在身边,还经常观看呢?”
“白薇先生当年名气很大,在大陆各地追随者很多,珍藏其画像的人必然不在少数。而且你也看到了,这画像上的白薇先生容貌美丽气质出众,更曾经是教会的圣女,当年的确有不少仰慕追求者,我猜想您父亲可能就是其中之一。”白蓉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白蓉说话时已经很注意语气和分寸了,她知道这样的事实,对于唐墨来说无疑于把刀插在了心头上,虽然她不愿意看到唐墨失望和伤心,但事实就是事实,她无法撒谎。
唐墨在画像前呆立了很久,脑子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眼泪流了出来,但伸手一模并没有,他明白了,原来,这眼泪是从心里流出来的。
唐墨忘了自己是怎样从白蓉的房间里踉踉跄跄走出来的,他拒绝了白钵搀扶的好意,在楼梯口碰到了一直狐疑观望的时老二,他把画像拿给时老二看,时老二也确认了这的确就是白薇先生,而且这画像他也有珍藏。
原来只是一副普通画像!
唐墨一晚几乎彻夜未眠,他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看到了这画中的女子在朝着自己微笑,如同烛火般和煦温暖。但在另一边,白蓉、时老二、唐星等很多自己熟识的人都在大声的朝自己喊着:“那不是你妈妈!她是圣女,她不是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