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听见的话,急忙道:“臣,谢陛下。”
顾濯出了帐子,身后跟着太医,缓缓舒了口气,见魏霄也跟了过来。
“从昨天开始,顾玄师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陛下受伤,也多亏了玄师照顾,难怪陛下能对玄师这么关心。”
顾濯心说,昨天那人可不是这样的,恨不得吃了他呢。
他却只能故作客套,道:“照拂陛下,本就是臣子该做的。何况,我与陛下之间,本就该互相照顾。”
魏霄道:“也是,不过我还有一事想问玄师,你可有看清那些刺客是谁?”
刺客是谁,顾濯就算看清了也认不得啊,都是蒙着脸的,都提着刀,都凶神恶煞,这玩意还能看出来是谁?难道不是李南淮的人吗?或许是魏霄为了走个形式,故意来问他一番。
“那些刺客身手矫捷,我与陛下一路逃跑,实在看不清。”
魏霄若有所思,最后拱手离开。
到了夜里,顾濯探访李南淮,见他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不自觉松了口气。
李南淮玩笑道:“你不好好养伤,还有心思到这里?”
“小小伤痕罢了。”顾濯坐下,“殿下在我面前不必藏着掖着,昨日之事,我与陛下遭刺杀,可是殿下所为?”
李南淮看了眼他,眸子微微含笑,叫莫影倒了茶。“我可没有藏着掖着,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你又让我承认什么?”
顾濯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竟一时不知道这个李南淮到底是要做什么。明明是他把谢熠秋引到林西,然后谢熠秋便遭到了刺杀。如今他又说不是他做的,到底是自相矛盾。
“昨日天色已晚,林西险峻阴翳,我便早早出来了。你信不过我?”
李南淮的神情看起来人畜无害,像是真的此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顾濯道:“殿下若说我信不过你,那我真是有一万个冤屈啊。我只是觉得,就算有人厌恨陛下,就这么公然出手,怕是不妥。况且林西虽偏僻,却还还在皇家猎场之内,冬猎时候鱼龙混杂,难免让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混进来。殿下虽身怀绝技,有高手在侧,却也不得不防啊。”
李南淮轻哼一声,“你确实心思缜密,所以你怀疑这些刺客不是冲着陛下而来,而是冲着我。”
“自然是有这个可能。”
“但是刺杀我一个落魄世子,与刺杀金尊玉贵的陛下,可是完全不同啊。”
“那当然,所以我定会给陛下觐见,严查幕后指示者。”
顾濯拱手离去,茶盏里的茶水已经凉透,静静地放着。李南淮手指把玩这空了的茶盏,道:“顾濯的心思确实不容小觑,怀疑是我的时候,他能闭口不谈,绝不让我与刺客扯上关系。知道不是我的时候,又能看得出来我与那人必有着生死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