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肝胆两昆仑!
此言一出,吕归尘手中大剑一声翁鸣,犹似虎狼吟啸,剑意之中,充满了磅礴与决绝。
这吕归尘不愧是剑宗宗主,悟性绝高,一个须臾便将此中意境参透到如此程度,不愧为站在十二杀伐品顶峰之人。
吕归尘闭目片刻,似乎在吸收酝酿这诗句。
敞开双目,挥出一剑,磅礴的剑意在刹那间喷涌而出,老楚攥紧了拳头,白墨衣袂飘飞,微微眯起了眼睛。
“前辈好悟性。”
白墨慢悠悠的拍了拍手。
吕归尘道:“杜西坡的确写不出这样的诗句,此诗意境,与你在兰亭集里所作的《沁园春》风格迥异,甚至不似出自同一人之手。”
吕归尘说得对。
莽山诗会上,白墨所填的那曲《沁园春》出自宋代方岳之手,方才那首七绝则出自清末谭嗣同笔下,自然气象迥异。
可这个世界,并无方、谭二公。
所以无从考究,初次面世,即从白墨之口。
白墨解释道:“诗词起兴不同,诗人所遇事物不同,所以气象迥异,白墨不才,亦有拳拳赤子之心,精忠报国、马革裹尸之志,比兴抒怀,自然可以悲壮雄浑,并不矛盾。”
吕归尘抱拳道:“阁下若入我剑宗习武,老夫可以倾囊相授。”
“白墨已习得家传剑招,恐怕要辜负前辈好意了。不过入国雅派成为客卿,白某倒是不想推辞。”
吕归尘摇了摇头,客卿之礼,师徒情分,那区别真是太大了。作为剑宗宗主,虽然吕归尘是个武痴,却也不得不为门派考虑,希冀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好处。
“既然如此,白墨小友,若有闲暇,可来国雅派山门一聚。”
说罢,吕归尘转身便走。
“好说,好说。”
白墨笑呵呵答应下来。
化风险为机遇。
结局相当完美。
白墨不禁有些飘飘然,自入京以来,可算得上是顺风顺水,没有太大变故。
可之后白墨带着老楚一块儿回了春秋馆,却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这春秋馆位于丞相府北,占地宽阔,共有四门,白墨向来从正门出入,今日出门时还没有异样,这才回来,便看到正门外围了数百人,各个以白巾缠头,为首的是三个老者,正闭目盘坐在春秋馆正门的台阶之上,任守门的家丁如何驱赶,就是不走。
莫非,是这魏无忌要倒台了?
白墨没有马上进门,打算在外逡巡一会儿,观望一下天色,如果这时出来个宦官宣个啥圣旨,要捉拿丞相残党什么的,那就赶紧风紧扯呼就妥了。
这群堵了春秋馆的人鼓噪了一阵,举起了两张白幡,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八个隶书大字,右书“为民请命”,左书“天诛国贼”。
“为民请命,天诛国贼!”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之后那些人便齐声喊道:
“为民请命,天诛国贼!”
“为民请命,天诛国贼!”
“为民请命,天诛国贼!”
只有为首的三个老者,依然闭目养神,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