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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想说什么?”华服公子把内容已经乱序请到摘书阁!玩着手中的美玉,未转身,慢悠悠的问道。
李承乾一边吃,一边看着楼下的两个小孩子卖刨冰。天热,买的人很多,不一会就卖完了一大铜盆,那稍小一点的孩子朝那大点的孩子说了些什么,那大点的孩子把铜盆里剩的冰水倒在了一个小碗里递给个头稍小的孩子,可能是他弟弟吧?当弟弟的却非要哥哥先喝两口才肯喝,一旁的人很有耐心的等着这对相亲相爱的小兄弟,并没有出现不耐烦的表情,让李承乾看后心里暖暖的。这种情况多久没在自己身上出现过了?很小的时候有吧?自己那时候还经常跟蜀王玩耍,随着年龄的长大,身边的人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跟蜀王走的太近,因为他有前朝的血脉,是自己的敌人。难道血肉至亲抵不过政派之分吗?李承乾很迷惑。
看着父子俩高兴的离开,两个卖刨冰的孩子相视一笑,同样笑的很甜,仿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样。看着父子俩走远,两个孩子才收起砖头,一起推着小车离开。
两文钱一碗的刨冰,对富商和官宦家庭来说根本就不贵,但对于一个猎户来说,这价值就有些高了,可能那一担柴才能换回这么一碗刨冰,可能那一只野兔才堪堪抵过一碗刨冰,可能这一碗刨冰就是他一家月余的口粮。看着那猎户牵着自己儿子的手,时不时的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李承乾嫉妒了。身为天之骄子,国之储君,有多久没感受到来自慈父的疼爱了?
小二送上茶来,悄悄的下去了,吴公公给李承乾斟满茶水,也没敢出声,仍旧由着李承乾独自发呆。
“以后在外面叫孤大公子,你自己称小的,不要露了马脚。”那华服公子回过头去看着窗外说道。
长安的早上还算比较凉爽。随着隆隆的鼓声,坊门一扇扇打开,临街的商铺也将门板一页页卸下来,做好迎接顾客的准备。
“嗯,一会卖刨冰的来了,端上两碗来。”这位公子说话间还算客气,他的话刚说完,身后的小厮就掏出几个铜钱递给小二。
“剩下的是我家公子赏你的。”这位公子爷的小厮声音很尖,犹如指甲在瓷器上面刮过,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再反过来看看自己的父亲,已经多久没有对自己和颜悦色过了?小的时候众多的堂兄弟一夜之间消失,现在自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却总不愿意去面对,那是自己曾经的玩伴啊!如果能活到现在,恐怕也娶妻生子了吧?现在的父皇越来越让自己琢磨不透了,对自己是越发的严厉,派来监督指责自己的老师越来越多,反而是对自己的四弟越发的亲切。舞文弄墨就那么容易取悦父皇吗?自己也行,却不屑去做!原因就是这是四弟的方式,而不是自己的!自己不走别人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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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本公子出来散心的是你,劝本公子回去的也是你。你怎么就这么矛盾呢?”华服公子没把自己小厮的劝解放在心上,埋怨了一句,摆摆手让他住嘴,自己仍旧对着窗外发呆。
“殿下”那小厮看公子坐下,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就被华服公子一个瞪眼给吓住了,赶紧掌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干燥的地面被店小二撒上了水,既能起到降尘的作用,还能使空气感觉上去更加两双。一双做工精细的布鞋从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踏过,留下一串匀称的脚印。
“谢公子爷赏!”虽然那小厮嗓音尖锐,但铜钱碰撞之声颇为悦耳,在店小二听来就是天籁之音。店小二懂事的打了个千,讨好道:“小的这就去给公子爷沏茶,公子爷稍后。”
李承乾看着楼下的一对父子,大约七八岁的儿子拎着两只野兔,孩子的父亲肩挑柴,一副进城赶集的模样。李承乾称病的这六天,天天来这里坐一会,这对父子也天天从这里路过。偶尔做父亲的会停下来,貌似是在问儿子渴不渴,然后从腰间摘下水葫芦,递给儿子喝两口,儿子也会懂事的踮起脚尖给父亲擦擦额角的汗珠。
店小二收了李承乾的打赏,早就在门口等着这两个小孩子的到来,抢在前面把刨冰给李承乾买了上来。李承乾用勺子挖着碎冰吃,甘甜爽口的碎冰被嚼的嘎吱嘎吱响,听得旁边吴公公直牙酸。虽然宫里也有冰,平时也就摆在屋里降温用,从来没这么吃过,昨儿个李承乾回去还吩咐人制了一点,却没有这个味道好吃。
这刨冰大前天才开始叫卖吧?还让两个小孩子搞了一天的免费品尝,那味道确实不错呢,凉凉的,甜甜的,很爽口。想到这里,李承乾舔了下嘴唇,自己的两碗刨冰也快上来了吧?
此人剑宇星眉,器宇轩昂,身穿紫色长袍,黄色的发髻扎绳分外显眼。虽然没开口说话,但一看就是贵家子弟。店小二每天接待顾客过百,可以说什么人都见识过。认人第一不是看长相而是看衣服,看衣服也不是看做工,而是看颜色,这年头什么品级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规定的很详细。
李承乾起身,趴在窗口,看着那对父子和两个孩子的身影转过拐角消失不见才怅然若失的重新落座。那三个孩子的笑脸深深的刺进了李承乾的心里,暖暖的,也有些刺痛。
“诺。小的明白。”那小厮看自己家大公子转头看向窗外,没在意自己,才偷偷的抬手擦擦头上的冷汗。
两个小孩子分工明确,一个高一些的熟练的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车厢里的大铜盆,里面满满的全是早已砸好的碎冰。另一个个头稍矮的小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吆喝着,努力的维持着秩序,让买刨冰的人排好队伍,不要影响了行人通往。这是谁家的两个孩子?做事很有一套呢。李承乾从小生活在皇宫大内,偶尔出来一次,却发现这平民的生活也存在着很多乐趣,比自己孤零零的在高墙大院内强多了。
野味和干柴卖的很快,不一会的功夫那对父子就已经卖完超会走,小孩子手上的野兔没了,以往小孩子手里都会多一些父亲买的零食,昨天多的是两根黄瓜,前天是两个胡麻饼吧?今天怎么是空手?李承乾正有疑问呢,就见父子俩排在了长长地购买刨冰的队伍后面。
那猎户接过葫芦,很坚决的要将两文钱塞给大男孩,那大男孩摇头坚决不要,卖刨冰的小男孩也帮腔拒绝着。推让几次后,那大男孩只收了一文钱,这才作罢。猎户的儿子抱着盛满冰水的葫芦,生怕丢了一样,一张嫩脸笑的跟花儿一样,由那背着担子的猎户引着朝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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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还是二楼的那个雅座?”店小二躬下身子,尽量把姿态放低,一副媚态。没办法,谁让他就是吃这碗饭的呢?
今天那对小孩子还是那个点来的,虽然个头不一样,但衣服还算整齐,两身样式一样的衣服,胸前挂着一块干净的白布,叫什么来着?围裙?两人将小车费力的停在楼下的阴凉处,拿下随车携带的砖头,将小车档住,顾不得擦一下脸上的汗水,就招待起围上来的顾客来。
这华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唐太子李承乾。自从自己独住东宫以来,性格越发变化莫测。有大臣在的时候脾气还能收敛几分,但对身边的侍卫却总是非打即骂,所以身边侍候的吴公公也不敢再出声言语。
炎炎夏日,这等爽口的刨冰卖的很快,轮到那对父子的时候,六个大铜盆都已经见底了,后面的顾客一看没了,失望的摇头都散开了。那猎户的儿子也有些失望,舔了舔嘴唇就要拉着自己的父亲走,能省下一点也好,能给妹妹买不少好东西吃呢。
“小的想说这已经是大公子称病的第六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府里老爷会责罚。”那小厮小心翼翼的回道,这会声音倒没有了刚才的尖锐,小声之下听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柔和。
这时那卖刨冰的大男孩喊住了他,把铜盆里的冰水倒在碗里,递了过去。那猎户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递给了儿子,掏出了两文钱。那大男孩摇摇头,解释了几句,用手推拒了。猎户的孩子接过碗,并没有喝,而是把自己腰间的葫芦解了下来,倒在了里面。那大男孩又问了两句,要过小孩子的葫芦,然后把车厢里的大铜盆逐一拿出来,控了控,将那猎户的葫芦灌满才递回去。
待到二楼上,那小厮先是碎步跑到那公子爷前面,用袖子将板凳和桌子擦了两遍,才立在凳子后面,等那华服公子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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