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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县太爷的左手边置着一把红木椅,梁如京端坐其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跪在下首的白衣少年,面色阴沉似水。
“来人!传秀才温许,传梁仲辉……不对,把梁仲辉的尸体抬上来!”
谢青海就算是穿着官服坐在公堂上也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懒散模样,不出意料得了梁如京的一记刀眼。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谢青海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开始询问案情。
惊堂木一拍。
“关于昨夜季秀才遭温秀才和梁仲辉绑架一案,具体详情,还请二位如实道来,若有欺瞒,本官定不轻饶!”
季怀幽俯身一拜,声音沉稳回道:“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昨夜小生正在校舍温书,温秀才忽然找了过来,拉着小生哭诉说他母亲病重……”
他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谢青海听了,转头看向温许,“温秀才,季秀才方才所言,你可有异议?”
只见温许忽然以头抢地,大呼冤枉:“小人冤枉啊!还请大人明鉴,昨夜乃是季秀才胁迫小人趁着夜色离开书院,去了梁夫子藏身之所,他还随身带着刀,分明是想要杀害梁夫子嫁祸于小人!”
谢青海怒喝道:“荒唐之言!你既说是季秀才胁迫了你,为何你的身上会有他的钱袋?”
温许吓得浑身发抖,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旁边的季怀幽一眼,一脸的唯唯诺诺:“回大人,那些银两是季秀才给小人的封口费,可小人实在是良心不安,也不忍他因旧怨铸下大错,所以不敢欺瞒,只希望他能如实认罪,诚心悔过。”
如实认罪,诚心悔过?
这两句话轮得到你来说!
谢青海差点气笑,刚准备训斥温许,就听到一旁的梁如京开口说道:“什么旧怨?季秀才不妨说说,你与我梁家三老爷究竟有何旧怨,竟让你起了杀心?”
季怀幽沉眸叩首,并未顺着男子的话往下说,而是直接否认道:“启禀大人,事实并非温秀才所言那般,小生并非有意杀害梁夫子,只因梁夫子对小生加以拳脚,且言辞间多有侮辱谩骂,小生心中恐惧,这才失手错伤,还请大人明鉴!”
他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那些瘀伤总不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好教大人知晓,一来,那把匕首是小生内子送给小生的定情信物,小生日日贴身收藏,书院的同窗都能作证,二来,小生与梁夫子从未有过旧怨,又何来加害一说?”
他话音刚落,上首那两位还未表态,温许先跳了出来,“大人!他在撒谎!梁夫子曾是他的授业恩师,在授业期间对他要求严厉,于是他就心怀怨恨,一心想要置梁夫子于死地!”
“他的伤乃是梁夫子挣扎间无意伤到的,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梁夫子一直苦口婆心劝他悔过,可他却仍然狠心将夫子杀害,简直是禽兽不如,枉费了夫子一片苦心!”
此言一出,大堂外面围观的百姓立马情绪高涨了起来,纷纷指责季怀幽心肠歹毒,竟因夫子太过严厉而对夫子心存怨恨,甚至残忍将其杀害,简直是天理不容!
甚至有人直接对谢青海喊道:“谢大人,此人罔顾师恩,简直愧为读书人,还请大人夺去他的功名,将他下狱!”
“对!一定要夺去他的功名!让他这种人留在县学中简直是对其他学子的侮辱!他根本不配读书!”
“季怀幽滚出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