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幽自认为做了错事,见了她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张春巧捅出了那件事,这会儿见她一句话都不说更是慌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姐姐,你别信春巧婶子的话,我没有去过春柳街……”
郎艳独绝,自是芝兰玉树意气少年,现在却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一样,可怜巴巴地跟在女子身后,一双璀璨星眸中满是忐忑不安。
“我信你没有。”
陆北依不是什么恶劣性子,没有欺负人的嗜好,“我生气的是,你每三日寄一封信,却从未在信里提到过此事。”
季怀幽闻言苦笑,“是我自己识人不清,给姐姐说了也是徒增烦恼,我已与那人绝交,以后都不会来往了。”
“只要姐姐没有因此厌了我就好。”
陆北依没说话,只在心里想着,要是自己真的因为这件事厌恶他,他又会怎么做?
危机解除,见到心爱之人的欣喜重新将少年笼罩,他试探地伸手去牵陆北依的袖子,没有得到拒绝之后用力攥住,红着脸,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姐姐,我带你去看我们的婚房!”
婚……房?
陆北依愣神的一瞬间,就被少年牵着袖子拉到了一处屋子前,少年推开门,大片大片红映入眼帘,不期然勾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恢复自然。
“姐姐快进来!这些都是我和我娘布置的,你喜欢吗?”
这间屋子原本是林佑娘做绣活的那一间,陆北依之前来过,只是现在完全变了样,新打的架子床上放着两床绣有鸳鸯戏水图案的锦被,窗边摆着一个新的梳妆台,上面摆着还未开封的胭脂水粉,满屋的红绸喜字,足以看出布置之人的绵绵心意。
见她盯着那只梳妆台看,季怀幽还以为她不喜欢,想了想说道:“姐姐若是不想要这梳妆台,我把它搬去书房?”
陆北依摇摇头,“没有,我很喜欢。”
“那就好!”少年松了一口气,重新扬起笑容,他看着女子沉静美好的侧颜,色向胆边生,毫无预兆地伸出双臂将人搂在怀里,低低叫了一声“姐姐”,撒娇似的在肩颈处蹭了蹭。
陆北依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浑身僵直着,两臂在身侧艰难抬了抬,处在一个或回抱或推开的尴尬临界点。
他埋首在她肩颈处,不着痕迹地轻嗅她身上干净冷冽的气息,像吸了猫薄荷的猫儿一样,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声音懒洋洋地撒着娇。
“姐姐,我真的好想你啊……”
陆北依神情寡淡,目光游离着,身体僵直地任他抱,心下想的是: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今日她也抱过大哥的,拥抱而已,没什么的。
少年抱得很紧,两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春衫渐渐融在一处,尽管只有一人心怀热情,也令屋里的温度迅速升温。
陆北依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此刻的气氛。
“季怀幽,我不想办酒席……可以吗?”
嗯,这话好,足够煞风景。
“当然可以,若是姐姐不喜,便是办了也无什用处。姐姐放心,我娘那儿交给我去说,只是……”
他顿了顿,随即在她耳边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耳根,那一片雪白的肌肤肉眼可见刷红。
“只是不办酒席的话,今夜便是我与姐姐的洞房花烛夜……我想,姐姐定然不会狠心让我独守空房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