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客不置可否。
他把目光投向一直静默在那里不动的张诚。
他想起他看到的员工守则的第11条。
【11。如果观察到游客异化状态明显,请主动采取引诱、搭讪等方式,将其带入狮子园区,交给狮子园区的工作人员,他们会知道怎么做。在此期间你可能会遇见穿黑色工作服的同事试图参与你的工作,拒绝并无视他们。他们不是你的同事。】
还有他从规则16分析出的:狮子会用不同方式处理污染程度不同的人。
沈客揉了揉眉心。
游客、蓝衣工作人员、手写钢笔字的人是同一阵营的。
但有一种情况,蓝衣工作人员、手写钢笔字的人会置游客于死地。
就是当游客被严重污染时。
童煞应该也是他们圈养的。
从他们做事的手段看,他们无疑不是个圣母的组织。
沈客有些无奈地对张诚笑了笑:“我们开诚布公吧。你只需告诉我,我到狮子园会不会死,有没有其他手段能帮助我?”
他迎上了一双冷静却空茫的灰眼睛。
“我不知道。”张诚坦诚地说,“作为工作人员,我只知道我就业于一家比较新奇酷炫的动物园。”
沈客点头。
这其实在他意料之内。
他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深究,这里只是个比较新奇的动物园……
沈客决定听从这个声音。
沈客放弃了思考。
他再次牵起童煞的手:“好吧,既然如此,我服从工作人员的安排。”
他在张诚的引导下,略过猿猴园、大象园,向狮子园进发。
走到狮子园门前,有同样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与张诚交接了工作手续。
新的工作人员带领沈客走向狮子园。
沈客看了一眼,发现狮子园里有四只白狮子。
他想按规则躲在假山后面,但是狮子们纷纷用如临大敌的目光看着他。
有狮子奔过来咬住他的袖子。
有狮子对他张开血盆大口。
沈客充分感受到什么叫做腥风扑面。
沈客差一点就还手了。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也许是感受到他的配合,狮子咬他袖子的动作也轻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沈客的错觉,沈客总觉得狮子看他的目光很复杂、很迷茫,像是看一道很难解的奥数题。
有狮子衔住他胳膊,欲咬又止。
最终,沈客只得到了一番贴脸输出的狮吼和带倒刺舌头的舔舐。
“还好没舔脸,还好没舔脸……”沈客心中默念。
新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看他,翻着员工手册,很迟疑的样子:“小伙子,你这种情况,没出现过啊……”
沈客哂笑:“哪有按教科书生病的。你说,我是不没被咬?没被咬,不就说明污染不严重,已经得到有效治疗?”
“是……是这样吗?”新的工作人员被说服了,“那我送你出去?”
“别,借衣服一用。”沈客脱下被舔得湿漉漉的外衫,腼腆一笑,“您……还有没有多余的干净的工作服?”
当沈客穿着一身干净得体的蓝色工作服晃出来时,张诚和小女孩都有点吃惊。
“你换工作了?”张诚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