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后,唐一敖遍体鳞伤出现在寝室门口。
头发凌乱,浑身尘土,衬衫袖子只剩下一条,吉他成了一堆碎木片。
辛辛苦苦挣来的二百块钱倒是保住了,又添上五十块,去看了个跌打医生。
刚才遭群殴时,还好他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只是第一下被何文凯用吉他砸到,留下一道两厘米的口子。
贴个创可贴,勉强能遮住。
“我去,怎么搞成这样?”徐飞扬大惊失色。
其他室友也凑上来,问长问短。
对男生来说,挨揍是很丢脸的事,嘴必须要硬。
“何文凯那帮小子不讲武德,敢偷袭小爷。”
“我上去一个左刺拳,一个右鞭腿,一个左正蹬。”
“以一敌十,丝毫不落下风,打得是有来有回。”
……
唐一敖光顾着吹牛,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徐飞扬看破不说破,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淤青。
何文凯那帮人也怕摊上事,不敢下死手,基本都是皮外伤。
十八岁的小伙子,生龙活虎的,养两天就没事了。
“拿到冠军没有?”徐飞扬没忘正经事。
“差一点。”唐一敖面露惭色。
“差多少?”
“二千八。”
在众人的连番追问下,他只得老实交代。
挨了顿打,赔进去五十块,外带一把吉他。
梁老太已经知道他逃课的事,明天免不了一通臭骂,外带三千字检讨。
这笔买卖,赔得裤衩子都不剩。
徐飞扬拍着唐一敖的肩膀:“哥们儿,你为江心月付出这么多,她知道了一定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唐一敖皱眉:“别告诉她,一分钱没挣到,挺丢人的。”
他了解江心月的性格,善良得过了头。
要是让她知道,自已为她搞成这样,一定会内疚很久。
明天换身长袖的衣服,遮住身上的淤青。
至于脸上的伤,就说走路不小心,在电线杆子上撞了一下。
“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回头兄弟们帮你报仇。”徐飞扬义愤填膺。
“再说吧,马上就高考了,最好别惹麻烦。”唐一敖颇有些忍辱负重的气度。
折腾了一夜,他早已精疲力尽。
一沾着枕头,就响起雷鸣般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