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没有强制穿校服,学生们只要不穿奇装异服,都是允许的。
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是爱美的年纪,可以解放天性,好好捯饬一下。
但这样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容易暴露出同学之间的贫富差距。
富人家的孩子会虚荣,穷人家的孩子会自卑。
江心月穿着黑色的旧外套,下身是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
白色的鞋边,已经开始泛黄。
她性格内向,平日总用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将脖子缩在衣领里。
因为她左边下颚,生着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小手指甲盖大小,像一抹晚霞。
在别人看来,这完全无伤大雅,只有她自已感觉别扭。
跟人交谈或目光对视,总会不自觉地歪着脑袋。
可现在唐一敖偏偏坐在她的左边。
“江心月同学,你好,希望咱们相处愉快。”唐一敖笑容阳光,露出一口白牙。
“你……你好。”江心月说话有些磕巴。
她平常不这样。
虽然腼腆,但说话还是很流利的。
从高二分班以来,江心月和唐一敖就是同班同学,不过他们说的话,估计不超过一百个字。
本以为就这样毫无交集地度过高中生涯,他却在最后三个月,腆着脸凑了上来。
唐一敖好奇地问:“你叫江心月,这个名字有什么说法吗?”
江心月茫然地摇头:“没有,我爸妈随便取的。”
唐一敖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眼前一亮:“江心月,不就是水中月吗?”
江心月眨了眨刘海后的眼睛,又有些脸红。
哪有你这样的,一直念人家名字干嘛?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唐一敖吗?”唐一敖社交牛逼症发作。
江心月又摇头。
唐一敖清了清嗓子,开始长篇大论,讲述自已名字的来历。
当年他出生时,老唐正痴迷听评书,尤爱《镜花缘》,其中的主角叫唐敖。
老唐为图省事,在中间加了一横,就当了儿子的名字。
本来是个很老土的行为,但唐一敖舌绽莲花,常常炫耀自已的名字有典故有内涵。
“喂,咱们还挺有缘的,你是水中月,我是镜中花。”唐一敖调侃。
“这不是什么好词吧?”江心月脸更红了。
十七八岁的少女,对缘分这种词很敏感,又期待又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