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头迷迷糊糊地被两个儿子抬着,身边还跟着哭哭啼啼的两个光宗耀祖金孙孙。
都到了这时候,盛老头还迷迷糊糊地嘀咕着,“没钱……老子没钱……回家,送我回家……”
盛光宗的确是老头子最疼的大孙子,快二十的大小伙子了,被老两口宠成废物,只知道哭,“爷!我爹有钱,您就安心去看腿吧!这要是残废了可咋整啊!”
什么叫合伙过日子,那就是全家赚的钱和粮食都要上交!
藏私房钱那是大逆不道的。
本来盛老头就疑心大房偷了钱票,此刻盛兴家的好大儿又给他添了一笔实锤。
盛兴家恨不得给儿子一脚,不过还是强颜欢笑安慰着,“爹,这么老些年了,我和三弟都存了几个子儿,您就放心吧。”
盛兴民眼睛瞪得老大:“!”
好你个盛兴家,自己做了亏心事,还得把我拉下水?
但此刻说自己一分钱没有,不是寒老头子的心吗?
他瞪了盛兴家一眼,也安慰着,“爹,这腿不看不行,咱给小妹接回来你都舍得花十二呢,到了自己这儿咋就不舍得?”
盛兴民也不是不疼爱盛文丽,他就是觉得一个丫头片子,爹为她做的也太多了!
还专门花钱请老孙头把她送回来,那可是十二块!十二块啊!盛兴民一直耿耿于怀。
盛兴民完全不明白,盛老头那是生怕被同村人发现异样,他心里又有自己的算计……
似乎被盛兴民的话激到了,盛老头不再言语。
到了村医大娘那里,一看盛老头这腿是真被砸坏了,连忙问是咋回事。
盛兴家支支吾吾说是他不小心的。
村医大娘很无语,叫来儿子给盛老头接骨。
这小村子里又没麻药,盛老头痛得几次都差点昏厥,他强撑着一口气,腿上还被上了两块夹板,黄昏时分才被盛兴家背着回了老盛家。
谁知到了家门口,又听见里面传来狼哭鬼嚎的叫声。
盛老头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趴在大儿子背上浑身都在颤抖。
“孽障!搅家精!老子就不该心软让二房留下来!”
自从二房搬回来,他老盛家接二连三出事,就没一件顺心的!
就说这闹鬼,他连房门都不想踏进去!
不行!
要将那一家子搅家精赶出去!今儿个就给老子滚出去!
盛老头让大儿子放他下来,他被俩儿子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蹦跶到院子里。
这一看,彻底傻眼了。
无论是他家老婆子,还是三房和他闺女,全都跪在院子里,朝着厨房的方向不住磕头,“老江家的呀,俺们可没咋欺负过你们!求你们走吧!别再祸害俺们家了!你要找就去找老张家、老牛家,还有老村……”
“闭嘴!你搁这胡咧咧啥?”盛老头怒斥。
盛老太太一看当家的回来了,连滚带爬地过来,“老头子啊!就是西山脚下吊死的那家子!我听见鬼说话了!说要报仇呢!”
盛老太太压低声音,“你说,老张两口子莫名其妙死了,还有牛家老头,还有之前喝他家井水的……是不是这家报仇来的?”
盛老头想了想,那些人没的都很突然,要不是牛家兄弟身子骨好,也得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