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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离教学楼不远,陈央去的时候赶上校医正准备下班,幸好门还没锁,校医进去给他拿了一小瓶酒精和一袋棉签,这才出来把门锁上。
陈央把酒精和棉签一起揣在口袋里,又返回教室那边。
一路急急走来,到了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驻足刻意调整了下呼吸,又轻轻放缓了脚步,才慢慢朝后门门口走。
门没关,整个教室里就只有陆绵一个人在。
她没注意后面进来个人,只专注拿着纸巾对着小镜子擦脸上的污迹。
陈央看她桌上也没放水杯,正想着她怎么也不试试沾点水,还指望这么干擦能擦掉?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陆绵对着纸巾:“呵呸!”
陈央:“…………”
他深深皱起了眉,忍不住满脸嫌弃,开口教训道:“陆绵,你恶不恶心?”
陡然而来的声音,把正擦着脸的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手里的小镜子也掉到了地上,一声脆响,摔个四分五裂。
陆绵看了一眼地上的碎镜片,再把视线转到陈央脸上。
居然没有生气,也没其他的表情,气定神闲直愣愣盯着他看,仿佛是耐心等待着他先开口说话。
这没羞没臊的眼神,让陈央感觉耳朵后面有点热。
他喉结不安地滑动了两下,轻微低咳一声,将口袋里的酒精棉签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没什么情绪地说:“用这个擦。”
“有用吗?”
陆绵问他,语气平常得好像是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央垂眸不去看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铺成两把小扇子,抖个不停。
半晌,才没好气的奚落:“肯定比口水有用!”
陆绵不服气地撇撇嘴,下一刻,眼里又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往椅子上一坐,存心小心眼儿地质问他:“你害我摔碎了镜子,现在让我怎么擦?”
这么说着,双手托着下巴就已经主动把脸朝他的方向伸了伸,意思再明显不过。
陈央无声挣扎了一会儿,觉得就陆绵这么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能如此作为,不过是看他主动示好,得了便宜开始卖乖罢了。
才不会和他一样,一点举动,一点言语,轻轻松松就能方寸大乱。
他气馁叹息,隔着一个座位在陆绵面前坐下,小心谨慎地转开瓶子,把棉签伸进去浸湿。
陆绵皱着鼻子嗅了嗅:“酒精啊?”
“嗯。”陈央把棉签上多余的酒精挤掉一些,抬头命令陆绵:“把眼睛闭上。”
陆绵‘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又与他方便般体贴,微仰着脸更加凑近了一些。
“……”
陈央捏着棉签的指尖不安分地紧了紧,忽然发觉,他和陆绵现在这个姿势似乎有点……不妥。
可偏偏自己还着了魔般,视线绞在她绵软温润的唇上移不开,无端端,生出一股陌生又忐忑的期待渴望。
他顿感心虚,更不敢深究此刻这种心态,为了静心凝神,强自把视力范围缩小,不再去看她的唇,而是紧盯着她两个脸颊上,一边一个组成的‘杨帆’两个字。
这么看了一会儿,之前旖旎的心思倒是没有了,然而又惹出另一番忌愤来。
棉签覆在‘帆’字上面,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去擦拭,颜色大致消退干净,但总归还是留了一点浅浅淡淡的痕迹。
他不甘心,又沾了点酒精继续擦,因为赌气,不知不觉,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嘶……疼疼疼!”陆绵吃痛的睁眼,捂着脸怀疑:“陈央你是故意的吧?”
“是又怎么样?”陈央不否认,语气有些孩子气般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