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休要责怪朵朵,此出自我的意愿。
若不如此,岂能显得端正,又如何能令道祖赐福?”
言庆不由得苦笑,“可你这样子,道祖也未必会赐福啊……你不顾惜身子,将来岳父过来,岂非要责备于我?”
“可是……”
“没有可是,先随我离开,以后你要求乞,必使下人先升起炉火,否则我就拆了这座道观。”
李言庆言辞极为严厉,裴翠云也不敢反驳。
“千万别……好吧,妾身依从夫君之命。”
裴翠云和李言庆相识,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李言庆的性子,她不可谓不了解。那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如果不听从他的吩咐,弄不好李言庆真敢拆了道观。在裴翠云的印象里,言庆似乎没有什么信仰。佛也好,道也罢,他喜好,但并非尊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朵朵笑道:“我就说嘛,这家里,也只有夫君能说住翠云姐姐。
我和观音婢,还有小念劝说她许多次,可她都听不进去。如今夫君回来了,看姐姐还敢硬气?”
裴翠云抿着嘴,粉靥羞红,恶狠狠瞪了朵朵一眼。
她们几人相处的很好,特别是长孙无垢和朵朵,当年是一起前往岷蜀,一起经历过许多磨难。
所以,三人之间说话,也没那许多顾忌。
“言庆,我二娘又有了!”
“啊?”
“爹爹他死活不肯离开洛阳,我知他是要还今上的恩情。他武艺高强,阅历甚多,哪怕是有危险,也能设法渡过。可我担心二娘,她身子骨不好,带着那边,岂不是平添许多凶险?
万一……”
这古人讲求儿孙满堂,开枝散叶。
儿孙越多,就意味着家族的力量越大。裴仁基身为河东裴氏东眷里最有前程的人,却只有一个儿子。这不免让裴仁基有些失望,总希望能有更多的子嗣。好不容易妻子怀了身孕,他却处于风口浪尖上,令裴翠云更多了几分忧虑。
裴仁基又要添儿子了?
这和裴行俨,可是差了二十多岁呢!
言庆想了片刻,“若不然,我派人把二娘接来巩县?
想必岳丈也清楚洛阳的形式,不太可能拒绝。咱们先把二娘接来,然后再寻机会,劝岳丈离开洛阳。”
这听上去,倒好像有可行性。
裴翠云一听,立刻点头答应。
“可是洛阳局势很紧张,王世充那个人,据说很粗鄙,而且很霸道,他能同意二娘过来吗?”
唔,听上去似乎是有些麻烦。
李言庆不由得紧蹙眉头,思忖对策。
裴翠云说的不错,王世充要稳定局面,裴仁基无疑是他牵制李言庆的一颗重要棋子。他有可能会轻易放裴仁基的妻子离开洛阳吗?凭心而论,若换成李言庆,恐怕也会要考虑一番。
“这样吧,我先派人前往洛阳,探探口风。
那王世充若真要拒绝,咱们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命老杜和黑闼渡过洛水,看他王世充放不放人……哼,软的不行,咱们就来硬的。说不定到时候,连岳丈也会一起过来巩县。”
裴翠云顿时笑逐颜开。
是啊,就算那王世充不答应,夫君也定有办法,迫的他王世充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