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然问韩墨辞:“墨辞,你怎么会到那里面去的?”
在当地人的心里,望天峰是禁忌之地,轻易不敢闯入,因此,猎人们的活动范围,也基本在外围一带。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人发现主峰的腹地里面,竟然还藏着一支军队。
韩墨辞苦笑,“说起来也巧了,我是追逐一头黑熊的时候误打误撞闯进去的。怕被他们发现,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你也闯了进去。今儿是咱运气好,没有被发现,若真被他们抓到,只怕这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谢悠然皱眉,“那些人的口音,听起来像北边的。”
韩墨辞点头,“应该是东皇国的人。不过很奇怪,为什么我能听懂他们的语言?”
“是啊,”谢悠然也很奇怪,“难道你也是东皇国人?”
“当然不是,”韩墨辞道,“我是地道的西陵国人。”
他记忆里可没有跟东皇国有一丝一毫相关联的东西。
“哎,问个比较冒昧的问题哈。”谢悠然道,“你跟你爹是从哪里搬来的呀?”
韩墨辞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们从梅县来的。”
梅县?那是什么地方?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听说过。
谢悠然又问:“那你娘呢?怎么没看到你娘?”
韩墨辞神色黯然,“我娘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过世了。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抱歉。”谢悠然歉疚,不该问起他的伤心事。
“没关系。”韩墨辞道,“这是事实,我无法回避的。”
沉默了片刻,谢悠然忍不住问:“那你家里没有你娘的画像吗?”
那些电视剧电影里不都这么演吗?女主人早逝,男主人收着一副她的画像,偶尔拿出来缅怀一番。
韩墨辞摇头,“没有。我爹说,家里穷,请不起画师。”
“哦。”谢悠然没有再问了。
气氛一时沉静了下来,只听到柴火偶尔被烧得荜拨一下的声音。
良久,韩墨辞才叹息一声,声音幽幽地响起:“我不知道我爹早年间是干什么的,但自打我有记忆起,我们就在不停地搬家。从东边,到西边,从北边,到南边,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几乎每个地方都只住几年,然后搬家。我问我爹为什么要这样,我爹只说在躲仇家。这些年,我不记得我们搬过多少家了,每到一个地方,我爹都不让跟人太过接近,说是怕培养出了感情,再搬家就舍不得了。时间长了,我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谢悠然恍然。难怪他总是独来独往,一副清冷孤傲的性子,原来,是自小养成的。
“那你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她有些怜悯地道。
没有朋友,只能和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
韩墨辞沉默半响,才道:“习惯了。”
短短三个字,道尽了多少辛酸。
谢悠然忍不住道:“以后,你不会再孤单,你多了我这个朋友。”
韩墨辞心里一动,这一刻,竟鬼使神差地道:“女朋友吗?”
谢悠然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日,她故意调戏他,说女朋友就是相好的话,粉腮顿时一红。
“女性朋友,女性朋友。”她打个哈哈,企图蒙混过去。
一边在心里道:臭小子,怎么记性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