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丫说的是,是大叔一时想岔了,你别介意。”
“好了,”谢悠然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淡笑着起身,“既然里长想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走了。”
说完,她施施然而去,临走还跟张氏打了声招呼。
张氏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可看样子,她应该是说服了丈夫给他们家老四报户口的事,当下心里也高兴起来,说明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收下谢悠然送来的那些东西了,于是笑眯眯地将她送到了院门口,末了还殷勤地道:“有空常来玩啊。”
这个蠢婆娘!王友良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自家婆娘,一甩手,进了内室。
谢悠然这一趟没白跑,没过两天,四宝的户口就办下来了,连同她们姐妹仨的大名,也一并地改了。
谢保顺感慨,“还是大丫厉害,你说那王友良怎么就那么听你的话呢?”
谢悠然笑了笑,没吭声,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担忧,王友良恐怕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她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只是眼下事儿太多,她还腾不出心思来想别的。
要忙着准备打三朝的酒席,还要忙着给祥顺斋交货,这一日日焦头烂额的,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手来。
无奈,只得先停了卤煮面的生意,让二丫全力帮着自己熬制秋梨膏。
魔芋豆腐那里,也跟一品香沟通好了,容她几天时间,等家里的事儿都办好了,加量生产送过去。
抽空,她备了当地最为隆重的谢礼,又将韩墨辞替她付给稳婆的二两银子装进了红封里,一并带上,和谢保顺一起去了一趟韩家,正式登门致谢。
若不是韩猎户的赠参,还有韩墨辞及时请来稳婆,当日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是以,这父子俩如今已成为了谢家的大恩人,虽说眼下谢家是由谢悠然当家,但谢保顺毕竟是一家之主,由他出面亲自去致谢,才显得更有诚意。
韩猎户收了那二两银子,但对于他们大包小包的谢礼,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收下。
谢悠然无奈,只得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韩墨辞,道:“你帮我劝劝韩大叔,他要是不收的话,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韩墨辞看出她的坚持,也知道她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想让她为难,于是只好去说服自家老爹:“爹,既然是人家大丫的一片心思,咱就收下吧。”
“你这小子,”韩猎户打了他一下,笑骂道:“你如今就只听大丫的了是吧?”
谢保顺呵呵的笑,韩墨辞俊脸一红,谢悠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她假意清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尴尬,道:“韩大叔,关于那支参……”
韩猎户摆摆手,“不过是一支参,我放着也是浪费,能帮到你们就很好了,你们可别再有什么心理负担。”
“那不行,”谢悠然道,“总不能白得了您一支老参。这么大的人情,我们可不能白受。”
韩猎户也看出来了,这丫头是个很有原则性的人,丁是丁卯是卯的,绝不愿意占人一分便宜。
于是笑了笑,道:“那,大丫你待如何?”
谢悠然想了想,道:“我给你们打个条子吧,我去镇上药铺里问过,一支百年老参的价格大概在一百两银子左右,可我手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样,我给你们打个一百两的欠条,等我赚了钱,我再还给你们,好不好?”
“这……”韩猎户和儿子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坚持。
韩墨辞忍不住道:“大丫,我知道你不想欠人情,但我们家暂时真的不缺银子,你忘了我上次打的香獐子了吗,取出来的麝香我都卖了十两银子。你何不先把这事儿放一放?等以后我们需要用钱的时候再找你,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