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保顺受到了震撼,激动得连颔下短小的胡子都在发抖:“大丫,我知道,你对爹不满。爹也知道对不起你们母女几个,是爹没用,不能保护好你们。爹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反省自己,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你给爹一个机会改正,爹保证,以后一定痛改前非,挑起自己该尽的责任,绝不再做缩头乌龟。我发誓,一定说到做到。做不到,你剁我手指!”
“好!”谢悠然深吸一口气,道:“爹,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端起酒,她站起身,对谢保顺道:“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父女俩终于消除了隔阂,这顿饭,也变得无比的有意义起来。
但是谢悠然小瞧了这古代的酒,到底后劲十足,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她就醉倒了。
原本准备好的吃完饭到小院中摆个桌子,磕着瓜子吃着月饼赏月的事,也就只能搁浅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喝多了的谢悠然,彻底没了形象。
只见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边吟唱着这首《明月几时有》,一边用筷子敲着陶碗的边缘做和声,醉容可掬,嬉笑悠然。此番景象,看在循规蹈矩的杨氏眼里,震惊之余,只觉粗俗不堪。
“大丫,你快把脚放下来。”杨氏顾不得自己身子笨重,忙去阻止女儿,“你这样子,太没女孩子的样了。”
“女孩子什么样?”谢悠然醉眼迷离,笑嘻嘻地问。
杨氏没好气道:“女孩子就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醉成这样,传出去成何体统?”
“嘁,”谢悠然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你说的那是千金大小姐的做派,我一个农女,要形象干什么?形象能当饭吃?还是能提我挣钱?”
“可也不能太出格了呀,”杨氏急得不行,“你这让外人看到了,不得指指点点看咱笑话?”
“这屋里都是内人,哪有外人?”谢悠然打了个酒嗝,熏得杨氏瞠目结舌。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女儿这样惊世骇俗的一面,简直是,让她无地自容。
“娘,你也太迂腐了,”谢悠然不满道:“你别用女孩子的那一套来管教我,女孩子有我这样抛头露面地去做生意的?咱们啊,自己过得舒心就行,管那么多世俗的眼光干什么?人啊,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被那些封建的条条框框束缚了自己。人生短暂,要活得肆意洒脱,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这样,才不会负了这青春韶华。”
“说得太对了……”明显也有醉意的谢保顺,也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大丫,来,爹敬你一杯。”
杨氏被这父女俩弄得快要疯了,“二丫三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两醉猫拉开,扶到各自的床上去?”
“娘,”二丫吞吞吐吐地,“爹爹和姐姐难得高兴,您就让他们放肆这一回呗。”
三丫也道:“是啊娘,我还从来没有听到大姐姐说这样的话呢,我觉得她说得好对。”
杨氏:“……”
“得,”她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管了,你们父女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吧。”
索性扶着后腰到一旁坐下,看着这父女俩发酒疯。
没人管束,谢悠然越发恣意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她踩着凳子,敲着桌子,摇头晃脑地吟起了诗来。
“妙啊,”谢保顺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大丫,你这几句诗实在是太妙了,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谢悠然嘻嘻笑,“我告诉你哦,这是个叫苏东坡的诗人写的,啊不对,好像是曹操那个奸雄写的……”
“曹操?曹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