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道破烂的门槛,我感到苦恼不已。
门槛怀了,我总不能就此推倒算了吧?
这门槛是为店挡阴风的,不让鬼魂随便入内,这数十年来,店内才会得到清净。
你想呀,
没了这道门槛,以后不管是什么鬼都能随便进入我的纹身店了,那我这纹身店还得变成什么样子?
尤其是到了夜里,我该拿什么去阻挡来寻仇的恶鬼呢?
*
我苦恼不已,回头,正好看见阳钰凡捂着胸,驼着背,扶着墙走出来,似乎很吃力的样子。
怎么了?
我赶紧走过去,想要扶她一把,没想到,阳钰凡竟然顺势倒在我的怀里,勾着我的脖子,笑颜如花,哪里还有刚才半点难受的样子?
戏弄我?
我马上推开她。
她倒在地上,也没有爬起来,但是我没再管她,自顾自地走开了。
没想到,这是一个开始。
阳钰凡变得越来越辛苦,做什么事情都变得很吃力,动不动就喘着粗气,但又好像喘不上气来一样,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她一直都捂着胸口。
终于,到傍晚的时候,阳钰凡忍不了了,她斜握在贵妃椅上,有气无力地唤了我一声:“吴深……”
我听出她的声音有点怪异,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她身边。
看她的样子,虽然是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贵妃椅上,但却是一个很辛苦的模样,脸色、嘴唇都发白了,眼神也变得很涣散。
我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我胸口好闷!”她吃力地朝我伸出手来。
我赶紧握住她的手,把她的身体扶了起来,问她:“那现在呢?”
她用力地呼吸了几口后,脸色好多了:“好多了。”
我说:“你要是觉得胸口闷,就别躺下,躺下后会更闷。”
“为什么?”
“这是医学常识?人立着的时候,气管是竖着的,方便呼吸;但是躺下来的时候,气管中的粘液可能会黏在一起,这样就不方便呼吸了。”
“嗯。”
但,一个健康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就得了气管炎呢?
她这样子也不像是气管炎啊。
胸口闷?
那个猪蹄印?
我下意识地朝她的胸部看去,这一次,她再也没有阻挡我的视线,甚至,还顺着我的目光,敏锐地明白了我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