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这种标准界定的话,在很多人眼中,她也是玩弄权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
就在不远的将来,她还会背负更多生命,沾染更多鲜血。不是你死我亡就是两败俱伤的战争,有且只有一条路能走。
毕竟,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也可能是万劫不复。谁让她身后是大昭的万里江山和万千黎民呢。
最后看了一眼溶洞的布局,萧清瑶对乌耀说,“走吧。”
乌耀一愣,就见萧清瑶贴着他身前错身而过,往洞穴的深处走去。
他下意识扯住萧清瑶的手,“殿下刚才说原路返回重新留了记号,不包括通知人来营救他们吗?”
萧清瑶脚步一顿,并没有第一时间挣开他的手,甚至转过身与乌耀面对面,重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营救?不如世子教教我,如何营救?”
“就……就……”乌耀本能地紧张,不自觉地握紧萧清瑶的手,张嘴‘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如何营救?
是能将这些神智不清的药人们唤醒,让他们自愿跟着离开吗?还是能避开吊脚楼里那些五大三粗且数目不详侍卫?哪怕侥幸逃出溶洞,后续的逃跑路线呢?途中是否有更大的障碍?
每走一步都需要缜密的布局和计划,他是怎么理所当然地对一个连王城都不熟悉的敌国公主问出这句话的?
乌耀的思想活动和内心挣扎,几乎都浮于表面,很好懂,也不必猜。
倒是有些颠覆萧清瑶对王亲贵胄固有的印象,风流是真风流,诚实也是真诚实。
综合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个‘真’傻白甜。
换句话说,就是八百个心眼子的安玉派了一个傻白甜来试探她。
除了自己人,萧清瑶很少会跟外人掰扯许多,但考虑到安玉特意派乌耀来接触她的意图和她以后的计划,倒是难得愿意浪费点口舌。
她掐指算了算时间,大概还有小半个时辰的空档,索性就一边拉着乌耀的手赶路,一边给他拆解后续对溶洞那些百姓的撤离计划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
乌耀很配合,安静的被她拉着走,或是认真聆听她说的话,或是垂眸看着被她牵着得手愣神。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萧清瑶的虎口和掌心几个特殊的位置上附着一层老茧,这种老茧,他曾在自幼习武的翟景之手上见过。
他抬眸看向前方,这个能容纳两人有余的洞穴越走越深,几乎看不到前路如何,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并没有使用火折子之类的照明物,只靠萧清瑶头上那密密麻麻的小夜明珠子勉强视物。
“听他们说,殿下也是自小离家,被关在舟车不通,人迹罕至的陵山上,一待就是五六年?”在这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中,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近半个时辰,缄默许久的乌耀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差不多。”
忽然,大风吹过洞穴发出的呼啸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下一瞬,萧清瑶感知到一阵潮湿的风吹来,再往前走了几步,被黑暗吞噬的洞穴深处,渐渐透出几缕光亮。
冷色的月光破开斑驳的绿植和遍布洞口的槭叶铁线莲,点亮了幽暗仿佛没有尽头的路。
拨开层层叠叠几乎将整个洞口遮盖的植物,映入眼帘的是西戎王都的万家灯火。
以及,四四方方的王城就在她的脚下。
这种居高临下,一览众生的优越视野并没有让萧清瑶动容,而是第一时间站到洞穴的最边缘,开始四处观察洞穴周围的环境和可以利用的地势。
紧随其后的乌耀同样没有把洞外震慑人心的景色放在眼里,而是盯着萧清瑶,认真道:
“父母亲友都不在身边,自幼无人教导却能无师自通。所以……殿下跟安玉,是怎么做到年岁不大,心眼子却很多的?”
萧清瑶抽空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暗讽还是试探?”
“啧。我这种缺心眼儿的人,都是直来直去,有一说一,怎么会暗讽和试探呢?”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
“所以,就因为这个才把安玉奉为座上宾,榻上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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