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都没动,甚至连意外和诧异的表情都没有。
裴冉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话锋一转,继续道:“好在……他模样出众,饱读诗书,涉猎甚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裴冉声音清脆悦耳,一通褒贬说辞,竟分不清这是在相亲推销自己的儿子还是想要推脱取消婚事。
而且,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去介绍一个男子,在这个时代,还真是……挺超前的。
“……宜家宜室,公主日后不论是征战在外还是处理正事,他都能将公主府中事物料理妥帖,免去公主的后顾之忧。”
整段话连贯起来的意思就是:我儿子自学成才,没什么官方认证的学历,情商不高,跟家族其他人的关系一般不熟,不会因为姻亲给萧清瑶招祸,条正盘靓,贤慧持家……还有,成亲后不必待在赵府,搬去公主府自己过就行。
萧清瑶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毛。
沈明珠倒是四平八稳,“嗯,脚踏实地终成事,不自量力空费心。令郎如此,挺好。”
承认自己没什么长处,脚踏实地做力所能及的事就是不错的人。
一句话老阴阳了,阴阳的不是赵震霆,而是萧家的那几个不省油的老灯。
也不知裴冉听没听懂沈明珠的隐喻,嘴角的笑意不减,将视线望向萧清瑶,似乎是在等她开口表态。
“嗯,踏实,挺好。”
离婚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双方当事人的母亲才算是正式达成共识。
裴冉留在这里用了午膳,是萧清瑶下厨做的两菜一汤,都是素食斋菜却别有一番风味,待到萧清瑶将碗盘端去后厨洗刷,房间中只剩下沈明珠两人。
“阿瑶自幼离家,没有占得父母亲族的半点好处却还要为此受累。别家贵女千金赏花鉴宝,华衣美食,她却要征战沙场,与男儿并驾争雄,世人表面上赞她巾帼风采不输男子,背地里却腹诽她整日混迹军营,不安于室。”沈明珠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像外人诉衷肠的性子,因为活得太通透,太了解人情世故,知道人活一世,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除了自己没人愿意也没有义务去担负另一个人的鸡毛蒜皮。
儿女是意外,却也是她的因果,哪怕再不情愿也要由她自己承担。
曾经以为让他们按部就班地长大,远离权利是非,不成为彼此的拖累便是最好的选择。
她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皆是定数。
“可在做母亲的心中,没有男儿能配得上她。赵夫人,她应下了这门婚事,就会对赵家负责,也会像守护大昭一样去守护赵家,也请赵家……不要辜负她。”
推心置腹的一番言辞,很真诚,也很实在。
明眼人都清楚,大昭的安定并不是萧清瑶的责任,以她的聪慧不可能预料不到自己走的这条路有多难,荣耀的背后是时代礼教赋予给她的伤痛。
内心再强大的人,也无法摆脱人言可畏的压力,不管是萧清瑶还是她未来的夫家,若是没有做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干脆就不要站在一起。
这也是对裴冉亲自登门有那一番言辞后,沈明珠的回应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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