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萧清瑶与薛韧重新制定了作战计划,为了保险起见,萧清瑶还特意将熟悉水战的郑恺、郑媛叫来,一起商讨战术细节。
自上次运河清剿水匪后,陆翊参考并优化了萧清瑶的建议,一边沿着运河剿匪,一边审问量刑后进行诏安,而郑恺、郑媛及寨子中的水匪,在罚没了所有不义之财,劳役半年后就去了萧清瑶的封地安家落户。
自那时起,郑恺便来往于封地和山寨之间,专门配合燕一训练水陆两栖的私兵。
“此法艰险,关键还是时机。”郑恺看着水战模拟沙盘上的船只模型,想的却是风向和天气,他没读过书,也不怎么识字,但却身经百战,对水上战斗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天时地利还需人和。”薛韧与郑恺虽曾是一兵一匪,从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两人性格相近,稳重有担当,又各自领兵作战,实战经验丰富,讨论起作战计划来经常殊途同归,不谋而合,倒是有了几分英雄相惜的意思。
“报!”哨兵的声音自大帐外传来,打断了帐内的讨论声。
“何事?”薛韧问道。
“军营外有人来访。”
两军隔岸对垒,在安营扎寨前,巨鹿郡郡守便已经命人疏散了沿岸一路的乡镇百姓,方圆十里内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这样危险的大前线,本不会有闲杂人等往这里凑的,哪怕有人误入,也会在第一时间被营外的哨兵发现并驱离。
薛韧一板一眼的开口训斥,“军事重地,除了军机要务,任何人不得靠近,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将军恕罪,来人自报家门,说是……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婿,御史台御史中丞赵钧的公子赵震霆。”哨兵诚惶诚恐,一口气将事情交代清楚。
话音刚落,帐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那个在角落里奋笔疾书的人。
萧清瑶正在用三角函数计算风向,全身心的投入,根本没听到哨兵和薛韧的对话,只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犹如实质的目光,这才抬头看了大家一眼,随口问道,“怎么了?”
薛韧刚想开口,一声响彻军营的警报声自靠近岸边的岗哨发出。
东夷四渡唐扬运河,备战了。
水战,除了要熟识水性还要在水中进行格斗,对体力和各方面的要求比陆战要高很多,装备和军装也需要另外研制,贴身的罗纹针织连体衣,经过特殊工艺的处理,防水且具有极大的弹性,配套的头套和可以组装用来呼吸的细长铜管,就连水中的兵器也是根据渔民捕鱼的鱼叉改良而成。
薛韧的强项是陆战,自达成作战共识的那一天,萧清瑶便已经挑选出符合条件的八千水军,由郑恺亲自领兵,郑媛和方淼各领千人从旁掠阵协助,各司其职。
收到东夷四次渡河的消息,大昭这边的军营瞬间活了,穿梭的军士、巡逻的官兵,紧张又不失秩序。
战备期间,所有人都是时刻准备的战斗状态,拎着武器就能上阵杀敌。
郑恺等人先一步从大帐出来,为接下来的这场硬仗作准备,而薛韧则率领万数弓箭兵去军营边上一处隔岸相望的军事制高点。
萧清瑶最后一个出来,一身与河水同色的罗纹针织连体衣,大腿两侧绑着两把小臂长的三叉戟。见众将士原地集合整装待发,直接抽出腿上的武器振臂高呼。
“嗟我将士!尔肃尔听,复我大昭,扬我国威,复我失地,拓我疆土,犯大昭者,杀无赦!”
“战!战!战!”
战鼓擂,号角鸣,冲天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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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军营外围的赵家书童青岑偶尔跟着他家公子游学长见识,遇到过山匪流寇,难民迁徙,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听到女子铿锵有力唱和着大昭的擂鼓战歌,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青岑双手紧握,白净的脸憋得通红,他错开半步站在赵震霆身侧,转头的时候正好能够看到他家公子的侧脸,却见赵震霆如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冷冷清清,一副毫无触动的模样。
正在青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队轻骑兵自军营深处列队而出,接着是步兵,最后是一队从未见过的军服制式,从精神面貌到行军方式,远远胜于先前的轻骑兵和步兵。
“公子,要不然咱们还是……”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青岑开口劝道。
谁家好人遵了母亲的意,给自己的未婚妻送人参鹿茸,亲自上门不说,因为迟迟不见公主回京,送礼无门,便千里迢迢地带着药材从京城一路送到军营外,不知道的还以为送的是起死回生的仙丹妙药呢!
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轴还是傻,还是咳咳~青岑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却看见缀在队伍最后的一人一骑时,瞬间瞪大眼睛,“公~公子,是是是,是……公主!”
萧清瑶替萧文昭巡游的那次,喜欢凑热闹的青岑曾与府中的小厮一同去围观过,甚至就在萧清瑶当初遇刺的附近,目睹了整个过程,因为停留时间不短,萧清瑶的长相又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类型,哪怕此刻她穿着奇怪的军装,那张脸和那种气质却并不是外物能够轻易改变的。
赵震霆看向缀在最末尾的萧清瑶,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影跟随大部队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飞扬的尘土重新落地,仿佛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
军营中,那个刚才去通报的哨兵跑了出来,对着一主一仆行了一个军礼,“公主临行前交代,让公子去她的营帐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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