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急了,一心推断这回生病的原因。
苏母好心安慰:“大概是从肚子里带出来的热毒,热了就生痰,只要不发烧,过几天痰水化了就能好。”
王居安说:“什么热毒,就是上回玩水着凉了,没事玩什么水?”
苏沫道:“孩子哪有不生病的,我妈说得有道理,你也别太着急了。”
王居安根本听不进,黑着脸,直接道:“这么多大人,成天在家待着,还看不好一个孩子!”
等人走了,苏家父母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苏母忍不住了:“他这是拿我们当下人看啊。”
苏父眼见老伴最近受累,也觉得窝囊,想了半天却只会读书人的骂人方式:“这家伙颐指气使惯了,”他点着女儿,“以后有得你受。”
苏沫倒仍是先前那脾气,寻思了一会,笑道:“算了,我们用不着和一个病人怄气。”
苏母奇道:“病人?他哪里病了,每天好吃好喝,十指不沾阳春水,要说生病,也是我和你爸累病了。”
苏沫小声道:“他大儿子走了以后,他一直很抑郁,调整不过来,翥翥一生病,他就过于紧张。”
老两口这回才不说话。
苏母惊疑:“他这是抑郁症吧,要瞧心理医生吧?”
苏沫就坡下驴:“这个……也不是那么容易好的,需要时间还有家里人的理解。”
苏父叹气:“你找的什么人,这么多事。”
苏母心软,劝慰:“算了,这事搁谁头上都不好说。”
两人这才气消了些。
王居安这边却气不顺,被小心掩埋的情绪忽然撞破发泄的表层,一时收不住,又不好和人吵,夜里听见儿子三五不时的咳嗽,很是煎熬。他独自在书房过了一晚,第二天就直接订了机票独自回国,说是有公事,实际上眼不见心不烦,随便那几人瞎折腾。
飞机着了陆,心却还悬着。
回了国,免不了各种应酬,他来者不拒,有人请喝酒,只管喝,有人请按摩,也欣然接受。
伏在按摩床上,王居安感到背上那双软软的手渐渐脱离轨道,他如今哪有那心思,闷声吩咐:“来点正常的。”
姑娘笑,干脆说:“正常的不会。”
王居安想,你他妈正常的不会,也不知有病没病就奔着不正常的来,也不知道是谁占谁的便宜。
他话不多说,赶紧起身穿衣,忽然有些落荒而逃的体会。
连日来他也放纵够了,情绪平复了些,便想起大洋彼岸的人,忽然又气:这么多天那边连个电话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拿出手机瞧,只有刚下飞机收到的一条短信:“有了下一代,别和自己的健康过不去。”
王居安初时不觉得如何,现在一看这话心里开始犯嘀咕,暗想她什么意思,这是提醒我少碰烟酒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如果是别的什么意思,我也不能明着怪她不信任,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也不打明摆着就是信任的最高姿态嘛。
他不觉又气又笑,暗骂:小娘们儿欠收拾。
这会儿,苏沫倒没觉得如何,苏家父母却捱不住,天天替她数日子,苏母时不时过来问一句:“你要不要回国瞧瞧,这么久他连个电话也不打回来。”
苏父也说:“这样,孩子的病也好了,我们在这边暂时帮你看着,你回国去,你们俩过过二人世界,夫妻俩分开太久也不好。”
苏沫看看记事本:“我才约了健身教练,还有和几个朋友早说好了一起喝茶,这几天回不去,过几天再说吧。”
老人家着急,却也说不动她。
苏沫按照计划表行事,偶尔国内的韩工有事相求,她帮人打几个电话,抬出自己如今的身份就特别容易成事,除此以外,她每天去会馆健身,松骨出汗以后,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转好。一日开车回家,她远远看见家门口站着个人,再近一点,瞧清是自家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