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明显不是新建的,也就是说从大楚还在的时候,这户人家就已经颇有家产,连秦军入境这种改天换日的事情都没影响多少,搞不好这卫家就是长期贩卖私盐为业,而且这位卫亭长还是个长袖善舞之人。
正寻思的工夫,卫涵拿着些杂七杂八的小刀、裹布还有金疮药回来了,这更坐实了虞周的想法。
卫涵一边忙活一边说道:“你们放心,景寥的事情我爹也略知一二,我们本就是楚人,一个景家之后能救,再加个项家后人也没什么,等他一回来,我就说那海盐之事。”
“慢!”
“怎么了子期兄弟,可是我哪里说错了?怎么忽然反悔了?”
“这倒不是,你先把这刀子在火上烤一烤,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卫涵自嘲的一笑:“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还是位岐黄妙手呢,还是你来吧。”
景寥面目表情的回头看了一眼,死鱼一样的趴在案上,不置可否。
见他不反对,虞周也不客气,要说起望闻问切药材配伍,他没多少兴趣,也就没学多少,可要论最常见的外伤,古今两个世界的法子可都在脑子里装着呢,没办法,这是常年摸爬滚打的后遗症。
“小胖子,别愣着,去弄一锅水把这裹布也煮一煮。”
山上过活经常有个擦着碰着,早就熟悉了这套流程,龙且飞快的跑出去了,准备的差不多了,虞周开始下刀,只见他又稳又准一点都不含糊,倒让旁边观看的卫涵安心不少。
景寥也是个能捱的,哼都不哼一声,好像这身子不是他自个的,只有额头的青筋跟不断滴落的汗水能看出他现在并不好受,这身皮肉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很多地方都发黑了。
一切都处理好的时候,再坚强的汉子也不禁昏了过去,几人一起动手翻身,好容易包扎好了,这个冷酷的少年已经被裹得跟木乃伊一样了。
“怎么样?会不会有性命之危?”
虞周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抬头一看已经日落了,他忽然有种前世的医生出手术室的感觉。
“放心吧,这是疼昏过去了,真是个硬汉子,也亏咱们把他救出来了,要是再晚几天,别说会不会刑讯致死,只是这身伤至少也得落个残疾。”
“那现在……”
“将养些时日,又是个活蹦乱跳的汉子!”
司徒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卫涵大笑一声:“我去寻些酒来,咱们不醉不归!”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大伙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立着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就跟着家宅一样其貌不扬,腮边各有长短黑须,身穿一身旧衣服,如果只看肤色的话,绝对认为这只是个寻常渔夫,只是那眼中的精光怎么都藏不住。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