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摇了摇破秃羽扇:“子期师兄高看我了,在下的家乡城父离此不远,略知一二也是正常……”
这俩人你来我往相互恭维半天,可把项籍给听蒙了,他的脑筋一时跟不上,恼到极处一把抢过张良的扇子、虞周的烤鸡,恶狠狠的啃了一口,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哼道:“你们俩最好给我解释明白点,就算是说不清楚,那就直接给我个明白话,咱们打哪儿?哪儿能打,哪儿不能打?”
张良跟虞周相视一笑,你一言我一语,掰开了揉碎了开始给项籍解释,兴头所致,虞周甚至开始猜测这么阴损的主意是谁出的,如果是章邯自己想的,那么接下来的战事绝不是单纯的兵力对抗了,因为人家压根就没敢看轻楚军!
“秦人果然心思歹毒!如果不是有你们解惑,项某险些中了算计!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从外黄进军就行了?”
“不!济阳也要派军!”
“什么?子房不是说济阳是个陷阱吗?”
虞周点头:“没错啊,但是如果我们只攻一路,章邯就会知道计谋被识破了,他只要稍事调整,我军势必又在外黄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不可取,不可取……”
“那……”
“我们什么都没想到,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明日召齐人马准备分兵,是死是活全看其他人怎么选了……”
项籍眼睛瞪的滚圆:“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
……
……
“上将军!我等义军总共只有五万兵马,如今你又要分兵,一路只有两三万人如何抵挡章邯大军?我想不通!”
过了一个晚上,显然项籍已经想通了,出于仅存的歉意,他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们三路人马干脆一起行动,我只率领本部自走一路,如何?”
“项将军,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为什么要分兵啊?合兵一处不好吗……”
田儋越说声音越小,特别是看到英布之后,他忽然想起了这一路上处置的众多打架斗殴事件,忽然觉得……似乎合兵也不怎么样?!
“因为济阳与外黄同时丢了,这两座城池相互照应、互成犄角,如果不分出一军稍加牵制,腹背受敌只会让我们疲于奔命。”
也不知道田儋怎么想的,听完立刻回道:“那可以让英布将军率部牵制外黄,我们去打济阳,怎么样?!”
英布瞪了他一眼,回道:“为何不是我去牵制济阳,尔等趁机攻占外黄?!”
田儋回瞪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外黄城坚一时难以攻克,兵法有如赛马,下驷对阵敌人的上驷,方能速速取胜……”
虞周听的直想捂脸,这家伙已经走火入魔了,这话一出,岂不是摆明了骂英布最不中用吗?英布不得翻脸?!
果然,听完之后,黥面汉子那张黑不溜秋的脸先是变成了大红,然后变成酱紫,最黑如墨汁一样漆黑一片,他喉咙里更是含着“咯啰咯啰”的声音如同野兽将要捕食,威胁性十足。
“姓田的,你说谁是下驷?!敢不敢把你那些酒囊饭袋拉出去比划一下?只要他们能活下来一半儿,我就随了你的姓!”
田儋拍案:“这有何不敢?!我要输了,就将姓氏倒过来写!!”
“好!咱们这就练练!”
“吵什么!”
项籍一把拍在案上,这劲头可不是田儋刚才那一下能比的,随着“咔嚓”一声,手掌厚的案几顿时断成两截,酒水洒了一地。
“未战先乱,莫不是欺我战戟不利?那么喜欢打架,干脆跟项某战个痛快!”
“……”
没人说话了,英布小声嘀咕:“怎么说也不该将我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