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跟项氏的关系越来越近,尽管跟项然的情意也越来越明朗,被大舅哥看到亲近还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悦悦这个死丫头,也不知自己最近哪儿得罪她了,居然领着项籍来坏自己好事,虞周的心里很怨念,可他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因为身后的项然已经快站不住了。
幸好项籍比较粗心,没留意自己为什么一直坐立不起,也没留意小然为什么唇齿嫣红眼波流转……
“子期,你果真不是说笑?”
“当然了,你想想看,如果能在这炎炎夏日咬一口冰,那种从头到尾的凉爽该有多舒畅。
不仅仅如此,咱们还可以在水里加入其他东西,比如果浆饴糖之类的,冻成冰之后削成薄片,可以满足不同口味……”
听上去是不错,项籍挠了挠头:“你这法子怕是得下不少本钱啊,能供应的过来吗?”
“试试看吧,不试怎么知道。”
“好,有了消息叫我。”
忽悠完了项籍,虞周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造冰棍儿?开什么玩笑,整个炼钢工坊热的一滴汗摔地上立马变成水气,冰棍儿只怕还没送到就化了。
所以他刚才其实是在贿赂小妹,哪儿来那么多原料供应大伙啊,这年头贩盐就跟贩丶毒似的,糖比盐还金贵……
“哥哥,我饿了……”
“哦,正好有鱼汤,自己端去热热。”
“哥哥你变了……!”
……
……
硝石有些难得,此物与盐同母,近水而土薄者成盐,近山而土厚者成硝,所以这东西大多分布在内陆高原,虞周取硝的办法有点倒胃口,好在两个小丫头没看到,每人抱着一碗刨冰吃的香甜。
“子期哥哥,你也尝尝。”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虞周含了一口细细咂磨,心里却比寒冰还凉,这种感觉并不源自硝石出处的心理洁癖,而是因为秦皇就要回咸阳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皇帝行辕也越来越远,该来的却没有来——嬴政没走博浪沙,张良也从没出现。
虞周一直在期盼,可是这位汉初三杰唯一得善终的智者仿佛从没存在过,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让他感叹之余暗暗可惜。
魏辙也没有下山赠书的打算,到底是哪儿出现偏差无从想起,外面的世界就像潮水来去徒留细沙,虞周只能从身边的人和事寻找心灵安慰。
长矛打造了三百多,楚戟也有上百,跟项籍所持的神兵利器不能比,但那份精钢打造的坚韧锋锐已经可称独步天下。
相比而言,盔甲的制作简易许多,虞周给自己弄了件细鳞甲,因为明光铠不是人人可以举重若轻,一堆兄弟当中,只有龙且没份儿,这下可把小胖子刺激了,整天叫嚣着减肥。
兵器有了,铠甲也有了,原来那股子浓浓的乡勇气息立刻化为精悍之气,人靠衣装马靠鞍,就像独音配上高桥马鞍立刻不同了一样。
有了张良至今未现身的前车之鉴,虞周只担心项籍提前开干,毕竟条件慢慢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