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黑道世家但很废柴的她,干什么都稀碎,成绩烂,体育烂,心术也很一般。
骄奢淫逸,好逸恶劳,最擅长的事情是在老城区找到最香的那家小馄饨,经常去吃,靠刷脸让老板娘多加两只鲜肉馄饨。首领老爹虽正值壮年,对此也十分忧虑,生怕自己死后女儿被欺负。
她说不急,我自有办法。
“爸爸,”她说,“你知道的,我有一双阴阳眼。”
“我能看到所有人的命运。”
“在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倒映着我的影子。我每天对着他们看啊看啊,慢慢的,发现了一个秘密。”
她低下头,吃掉最后一个蘸了辣油的小馄饨,“他们好像很喜欢我,甚至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嘿嘿。”
首领面无表情地在汤面里点醋,“何以见得?”
“……我扇了那个谁一巴掌。呃,然后,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爸爸你还是不要听了。很恶俗的。”
十五岁时,我会扇他一巴掌。
嗯,已经实现了。
二十五岁时,我会在床上扇他。他求我的。
嗯,还没实现。
首领娶过一任妻子,也就是她的母亲。
这个女人非常神秘,出身不详,即使是丈夫,也只知道她的祖上是一位很有名气的风水师,可惜很早便病逝。风水师的遗骨被炼成了法器,埋在墓葬里,久而久之令生活在墓葬附近的子孙们学会了通灵。
女人姓鹤,是风水师的直系后代。
有一回,她被母亲带去水乡拜访,夜里起了雾,她和母亲失散,只能提着灯,抱着肩膀往前走。
这里太大了,只有无穷无尽的幽暗。走到一半,在一个破烂的桥洞下,有一个陌生的小孩靠近她,小孩通红着脸,脸上满是泪水,“我迷路了。”
他在求助,“我、我出去打球忘了时间……等我回过神,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可以帮帮我吗?”
很古怪的嗓音,像是被沙砾磨过。最近这段时间水乡天气转冷,很多人都在寒风中被冻感冒了。
她犹豫了一下,脸色有点白,将手递出去。
“……牵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
“姐姐,谢谢你。”
男孩顿时破涕为笑,牵上了她的手。
或许是因为害怕,他抓得很紧。肌肤相连的掌心黏腻腻的,像是奔跑后出了很多汗。
她不敢回头,怕自己回头就要被吓晕。牵着小孩,踏过很多石头——似乎是很大的鹅卵石,仔细看了,才会发现缝隙里堆着很多猫狗的骨头。
骨头被剔得很干净,一丝肉都没有黏连,就这样白惨惨地裸露在路灯下。水乡的路灯很久没有维修,没有多余的修缮资金,只在灯泡外潦草地环了一圈塑料盖子,飞蛾贴在灯泡上,光从蛾翅间透出来。
蛾子的数量很多,有一些翅膀已经被烫坏。
在这样昏暗的光照下,管道的滴水声就显得格外明显。男孩躲在她身后,躲在影子摇晃的幅度里。
“……这里有猫和狗的骨头。”
“为什么不替它们收敛呢?”
她不经意地碾过一根骨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