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霆犹豫一阵道:“怕是王鹤藜饶不了你。。。。。。林家就你一人,那兔子还是个偏门,你若膝下没有子嗣,王鹤藜这一关,说什么都是过不去的。”
鹿青音笑道:“恩师还没有看破?有了子嗣又能如何?再到朝堂为官?怕是恩师愿意,我也不会同意,百姓的日子过得平淡,循规蹈矩,却安逸,功名利禄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鹿青音能与指月相守一生,如此就已经满足了。”
马秋霆倏尔释然一笑:“此言倒是甚走本官之心,本官一生最盼望的就是带着几个老婆回归山野,做个小隐之人,此次陛下也该了了我的心愿。”
鹿青音倏然道:“马大人智慧过人,怕是陛下舍不得你走!”
马秋霆不悦:“我哪来了的智慧过人?陛下让做什么做什么罢了,我就愚人一个,陛下再不放我走,我就装病!”
鹿青音失笑,看了马秋霆好一阵,道:“大人,我走了,就将毛麻子接回来吧,他一直跟在您身边,这样扔在外头,您也不放心。”
马秋霆表情一僵,没看鹿青音,过了一阵,手指点了点椅子扶手,问:“你见到他了?”
鹿青音点头:“见到了。”
马秋霆急忙道:“看牢房的都是吃屁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鹿青音笑:“大人,别瞒了,二夫人是你杀的吧?”
马秋霆顿了顿,没做声,挠了挠脑门,又倒了杯茶喝进肚子里,才对上鹿青音的视线:“什么都瞒不住你,怎么看出来的?”
鹿青音也倒了杯茶,又为马秋霆续上:“我来扶丰城之前,案子上的事情都是毛麻子在替大人做,一些简单的作案手法,他不可能不懂,二夫人的死,查案过程太顺利了,顺利的就像是有人专门帮海镜引路。
若是毛麻子杀人,他大可以说反话,告诉我捞出二夫人时是脚在上头朝下,如此会干扰我断案的结果。再者他若杀二夫人,为何画蛇添足将她打成重伤?他也可以对此闭口不谈,而且那凶器藏的如此光天化日,这不对劲儿。。。。。。
海镜认为,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马大人您早就发现了二夫人和杜承风要胁账房陷害与你,你为了弄清楚二夫人身份,对她进行了严刑拷打,最后为了能断掉朱呈宥在衙门的眼线,你选择了将她打死并投入井中。
毛麻子自然而然要为您担罪,因为他知道,即便明面儿上确定凶手是他,大人您也不会真的将他怎样。再者,审讯毛麻子当日,二夫人母亲说并未收到大人您模仿二夫人字迹的那封信,海镜当时以为,当中被人动了手脚,现在想来,那封信,您从头至尾就没有送出去过,这封信其实就是为了让海镜相信二夫人和焕安之间有苟且之事,从而帮助大人您,不仅可以除了二夫人,也能顺利的除了被威胁且在您账面上做了手脚的焕安,同时抓出了一直隐藏在黑暗处的巡检司杜承风。您的确是一箭三雕,布局完美,若非海镜偶然遇到毛麻子,此事怕是永远得不到真相了。”
马秋霆拍了拍手,笑道:“鹿海镜啊鹿海镜,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情能瞒的过你?”
他慢慢止住笑,道:“谢霜梅早年进我府上,我的确对她动过真心,甚至偏爱于她,直到慢慢发现她有问题,才明白我马秋霆这颗真心算是在她那里一文不值!我为了她,对账房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这事情若是有一天结束了,只要她对我真心实意,我就保她一命,可她私下与杜承风屡次偷情,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了她无数次机会,最后她还想要了我的命!海镜啊海镜,你可知,有的时候人做出一个重要的选择,那是因为背后那一波一波积攒的大浪将你推到了那一步,避无可避,除了面对,再无他法。”
他倏尔转头无奈笑笑:“所以啊,海镜,有时候倒是羡慕你与江见时的感情,纯澈且执着。。。。。。去寻他吧,早日寻到,早日回来。”
鹿青音点头:“自是要回来的,林家虽然翻案,但百余条尸身在灭因寺被焚烧殆尽,待我寻回指月,就在灭因寺后山上为他们立冢。”
马秋霆:“动身吧。”
鹿青音走出衙门,葛云衡的马车正在等他,兔子委委屈屈眼巴巴瞅着鹿青音:“师爷真的不带我?”
鹿青音笑着赶他:“马大人给你安置的新房子要开始盖了,那是你自己的产业,你自己不守着些?”
兔子摇头:“师爷去哪兔子就去哪!”
鹿青音摆手:“回去吧,这个地方你去不了。”
说完他放下马车帘子,又伸出一只手朝兔子摆了摆,兔子才讪讪而去。
葛云衡道:“真的决定好了?那地方若是进去出不来。。。。。。”
“那就要拜托葛寨主给我和我家人一起立个衣冠冢了。”
鹿青音打趣。
葛云衡看他:“江见时有什么好的?不如你跟了我,我对你绝对比他对你好!”
鹿青音好笑,懒洋洋的瞥他:“下辈子吧,下辈子看看我二人是否有这姻缘,你做女人,我做男人,指不定也能创造一段比翼双飞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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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云衡无奈笑着摇头,倚在马车上,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这么执拗做什么?万一你寻不到他呢?还不是得回来?到时候一个人孤孤单单,有我作伴难道不好?”
鹿青音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阵嘴上道:“我已与他成亲,拜了天地,城隍老爷作媒,今生今世除了他再也不会与他人为伴,若我寻不到他一日,就寻他两日,三日,四日,这辈子寻不到,下辈子接着寻,一直到寻到他为止。”
“傻子!”
葛云衡抿嘴,脸色微微变化,揭开马车车窗的帘子,往外看,他眼中浸着失落,这样的失落感还是小时候遇到江见时那日,他不能理解男子之间的喜欢,当他知道江见时是男子,他会由衷的厌恶,排斥,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让他动心之人,竟还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