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盛捷见逄枭不言语,冷笑道:“你不说话,便是怕了!我告诉你逄之曦,我瞧着你猖狂不是一两日了。你对我们这些北冀旧臣素来不敬,我等已忠心效忠于圣上,你却对我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动辄打骂,还好皇上圣明,也看穿了你跋扈的本性。”
逄枭挖了挖耳朵,“说完了?”
“皇上让本官来问你,为何不回京城反倒来了大燕!你还不作答?!”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逄枭放下酒壶,黄铜壶底与桌面轻碰,出“笃”的一声。
“何况,本王自有本王的理由。”
廉盛捷见逄枭并未如从前那般暴起大骂,心下不免冷笑。
拥有虎贲军的虎符又怎样?
十万虎贲军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又怎样?
就算逄枭是王爵,他照旧要对圣上俯称臣,也惧怕北冀旧部官员和定北候季泽宇的龙骧军!
不说龙骧军兵力充足。
单说当年大周踏平北冀山河之时,逄枭率领虎贲军为先锋所做的那些冲锋屠杀等事;明明已经表示投降的官员,还被逄枭揪出来一刀刀活剐了喂狗,这份狠毒,就已让北冀旧臣忌惮。
这些人如今归顺了大周,他们心里,逄枭就是那导致北冀灭亡的罪魁祸。
他们对逄枭,如何能不恨?
且逄枭的兵力,圣上都忌惮,季泽宇的龙骧军日益壮大,便是制衡虎贲军的利器。偏偏逄枭还不知收敛,依旧张狂自傲,动辄就撒泼耍浑。
廉盛捷作为北冀投降了大周的臣子,早已看逄枭不顺眼多日了。
如今看逄枭在他质问之下,也只是沉着脸说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真真是得意的快要飘起来。
“你也得意的太久了。”廉盛捷大笑道:“老哥哥我劝你一句,收敛一些,如今你好生与我解释,我在给圣上的书函之中也可以给你美言几句,如若不然,你恐怕怎么死的自己都不清楚。再说,你为何来大燕又不是我自个儿要问,而是圣上要问。”
廉盛捷说着,便双臂撑着八仙桌站了起来,俯身做倾听状,面上却满是嘲弄,“来来来,你先说与我听听。”
逄枭一直含笑垂眸,把玩着手中的描金酒盅。
他身畔的虎子早已被廉盛捷那得意的嘴脸气的满脸紫涨,恨不能冲上来将他脖子拗断。
廉盛捷见逄枭依旧不言语,身子更往前探了几分,得意的笑道:“你怎么不说了?你说你‘自有道理’,你倒是将你的道理说一说啊!”
“啪!”的一声脆响,廉盛捷不可置信的捂着一瞬就红肿起来的脸,呆呆的看着逄枭。
“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听本王说话?”逄枭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廉盛捷一阵青一阵白的脸。
廉盛捷的酒被打醒了,回忆方才自己嘲弄之言,捂着脸连连倒退了几步,仿佛这样就能逃开逄枭的攻击范围。
逄枭见懒得理他,回身带着虎子离开了花厅。
廉盛捷捂着脸瞪着逄枭的背影,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你不要猖狂,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而屋内的这一幕,早已被趴门缝上偷窥的鸿胪寺卿等人看的清楚,悄然去回报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