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时,严嵩也抵达了宁波。
他在景旸之前离港,不够登船的时候是听说了景旸也要出海。至于朝廷要认海疆为疆土,这一点他并无意外。
皇帝的心思对他来说早就比较熟了。
不管是各地的土司,还是这种海外属国,如今的大明是全都不管那一套,必须是在天朝的管控下。
其实严嵩抵达宁波较早,他是花费了一些时间看了眼这片花花时间,相比于贵州,贸易兴盛、商业繁华的这个地方还是叫他大开眼界。
与此同时,还要等待商品装货,海军补充物资等等。
而等到真正出海,他的苦难又来了,这家伙晕船。
伍文定没有办法,军中是没有女子的,只能从随队商贾之中要了一个过来伺候他。
可惜严嵩腹内翻涌,却是兴致缺缺,倒是便宜没少占,屋里躺得烦闷了,就要到甲板上走逛,碰到伍文定他就问:“靖海伯,这四海茫茫的,根本不见尽头,什么时候才能到日本国啊?”
伍文定看严嵩一脸菜色,略微有些担心,“严部堂,我们这才出发四天而已,还要月余呢。”
严嵩叫皇帝给封了个总督,日本总督。
这个官职是有些怪的,大明在日本并不管理多大底盘和人口,不像原来的浙闽总督,更不能和三边总督相比。
但是朱厚照考虑到日本国毕竟悬于海外,离中土很远,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他这个皇帝来处理,实际上就是看派去的官员自己如何自决。
所以说,既然已经让他做这个事,又何必不给人这个名?做大事情,不能在这种名、位方面过于吝啬,显得心胸狭隘。
而既然为总督,那么伍文定也只能尊称一声部堂了。
“还要月余啊!!”严嵩一声惨叫,“这什么劳什子日本国竟然这么远。”
“扶严部堂坐下。”伍文定宽慰说:“出海晕船以往我们也是遇到过的,要熬上一阵子,逐渐习惯了应该就会好,部堂再忍忍吧。”
话虽如此,伍文定还是略微有些忧虑,自从他向皇帝禀报日本的这个银山以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们这一趟也是有着重要的使命在的,这个时候严惟中忽然上吐下泻,他如何能不担心?
严嵩半躺捂着脑门说:“这些不适都是可以忍的,本官只是担心误了陛下的大事。”
皇帝的嘱咐还言犹在耳,他是片刻不敢忘。
大海无际,海浪之上,他们这些船只是大,但也不过是一叶扁舟,稍有意外就船毁人亡,初次出海,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登上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