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咬咬牙,到底是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顾兰馥:“你放心就是,这件事是非曲直,我总是会想办法问清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顾兰馥听得这个,算是彻底放心了。
她流着眼泪,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一次受的罪,总算是没白受。
——
因是儿媳妇出事,皇上自然是不好露面,不过听到这个消息震怒不已,只说务必严查,当然他传口谕的也说了“不可冤枉无辜之人”。
因了这个,皇后只得陪着皇太后一起过来,要将这件事查一个水落石出。
此时胡芷云满脸嘲讽冷笑不已,胡夫人从旁陪着她,韩淑嫔则是灰心丧气啼啼哭哭,韩夫人从旁劝着,二皇子则是脸色苍白满脸沉痛,低着头也不言语。
隔着一层帷帐,则是刚刚小产的顾兰馥。
虽说顾兰馥流产体弱,不能打扰,但是此时此刻,人证也只有一个顾兰馥,只能是来问她了。
帷帐内,顾兰馥依然是一径地哭她的骨肉,哭得不能自已。
胡芷云其实一直对这女儿不满。现在的胡芷云在宁国公府地位大不如前,甚至听说她娘家兄弟都受到了打压,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她实在是不明白,兰馥为什么非要嫁什么二皇子,若是她能像顾锦沅一
样嫁太子,那自己岂不是就可以借太子的威势,那宁国公府又怎么敢这么怠慢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女儿不争气,只嫁了一个二皇子,且又不招人待见,才至于如此!
但是不满归不满,到底是自己女儿,且是一个怀了皇家骨肉的女儿,她也是存着一些期望。
现在这期望彻底没了,她自是大为光火,特别是顾锦沅竟然是那个真凶,更是让胡芷云新仇旧恨一起来,恨得不能自已。
她若是不能借着这一次机会将顾锦沅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她就不叫胡芷云了!
当下她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太后和皇后面前:“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二皇子妃腹中的骨肉没了,求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给二皇子妃做主!”
韩淑嫔见此,也哭着跪下来:“是我命苦,我命苦,好好的皇孙没了。”
二皇子看着自己哭成这样的母亲,脸色越发惨白了,他走上前,也跪在了皇太后和皇后面前。
他并没有说话。
顾锦沅救过他,他并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所以不想多说什么言辞。
但那是他的骨肉,他的孩子,他若是不这么跪下,对不起哭成那样的顾兰馥,更对不起那死去的孩子!
皇后也是一脸为难:“锦沅,当时除了你和兰馥,还有别的人吗?这个总是要有个人证,不然——”
不然的话,她一味地只说顾锦沅并不曾害人,只怕是别人反而说她包庇顾锦沅了。
皇太后听此,却是道:“这有什么好急的,又没说是锦沅做的,你就这么逼问锦沅,你真当锦沅是犯人?”
皇后顿时不敢说什么了,低头道:“母后说的是。”
这位老皇太后,可是没人敢惹,她一个不高兴,皇上还不是从旁小心地伺候着。顾锦沅此时倒是冷静下来,就在刚刚,在这群人的哭闹中,她细想了一番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诡异,事出诡异,必然有什么缘由——她就不信了,顾兰馥真能自己把自己
孩子流掉只为了陷害自己。
所以,至少今日顾兰馥靠近自己的时候,她肚子里是没孩子的。顾锦沅当下对皇太后道:“母后,既然这件事和我有干系,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害了二皇兄腹中的孩儿,那必须容我详细地问个清楚,也好给自己查一个清白,是也不是?
”
在场的众人,若是说别个会怀疑顾锦沅,那皇太后是万万不会的,她是从小看着顾锦沅长大的,知道顾锦沅是什么人。
现在她看顾锦沅神情笃定胸有成竹,也是松了口气:“那自然是,你有什么要问的,随便问就是。”
顾锦沅的眸光,当即望向了旁边的几位御医。
她淡声问道:“请问王大夫,二皇嫂如今腹中已经没有胎儿了,是也不是?”
那王大夫便是刚刚被顾兰馥诊脉之人,此时听得这个,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道:“是,若是孕育,应如圆珠,快而滑,此为喜脉,如今二皇妃已经无此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