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夜晚,本应是团圆喜庆的时刻,丈夫却说要值班。
结婚三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那份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她忍不住与丈夫分享。然而,回复却仅是一句冷漠的:“正忙,明天再说。”
女人的直觉往往敏锐得可怕,大年三十,一个普通单位的普通职员会忙碌到无暇回复妻子的消息吗?
过往的种种在她脑海中浮现——近几个月来他冷漠的态度,他热衷于学习交谊舞,他开始精心打扮自己……种种迹象,让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丈夫的号码,但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压低的愤怒声音:“单位里很忙,你能不能不要打?”。
直觉告诉她,这声音不对!非常反常!
她再次拨打丈夫的电话,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听到的只是那机械而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直奔丈夫的单位。她急需一个答案,一个解释。
寒风凛冽,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她祈祷是自己错了,她希望是自己过分了,她宁愿被丈夫再埋怨一回……
直到值班的同事告诉她丈夫今天并不需要值班。
太阳穴“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她努力想要挤出一丝微笑,但面部肌肉却僵硬得无法动弹。她将手指紧紧扣进掌心里,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哦,他说晚上要和同事打牌,我以为是在单位呢。没事,没事,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没事,没事。”
此时,她考虑的还是他的颜面,她不想让别人猜测到丈夫出轨的事实。
大年三十的晚上,大雪纷飞,她没有地方去,她哪里都不能去。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控制不住的泪水。
她只有回家。
进了门,她终于褪去了那层坚强的外壳,如同被剥离的茧,露出的是血肉模糊的灵魂。
楼梯间传来小情侣嘻嘻哈哈的声音。男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宠溺:“你傻不傻啊,大冷天穿这么少!”
她想起当年他追求自己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突然笑出来:叶珊,你傻不傻啊?傻不傻?你TM太傻了啊!!!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趴在床边,用枕头紧紧捂住脸,堵住口,试图压抑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但哭声仍然从枕头的缝隙中逸出,模糊而痛苦。
外面的世界,炮竹声此起彼伏,但对于叶珊来说,却像是在嘲笑她被这个欢庆的世界遗弃了。
绝望像黑夜一样吞噬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痛苦,辗转不安起来。
她摸着小腹,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再哭泣,强迫自己躺到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数羊……
当她刚昏昏沉沉睡去,却被一阵隐约的腹痛无情地唤醒。
下身出血了!
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认真的给自己系上围巾,穿上最厚实的羽绒服,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判定为先兆性流产的症状,需要卧床保胎。
从医院出来,天已大亮。
她给他发了信息:“今天要去你父母家,别忘了。”
她慢吞吞行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在公婆家里见到了刚刚赶到的他。
婆婆一脸心疼:“儿子,值班辛苦了,快坐,喝茶,趁热!想不想先喝点鸽子汤?妈刚煮的!”
他很不耐烦地摇着头,婆婆却欢欢喜喜端出两碗汤来。一碗先递给他,然后将另一碗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