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澈话说完俯身,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熄,高大的身躯从略显简朴的棕色沙发中站起,向慕婉儿的卧房方向走去。
”是的江少。”程嫂安分的站在一旁,待江天澈转身离开,她便从容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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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暖气的卧房里,整洁而安宁,窗门紧闭,落地窗帘半掩着,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医疗酒精味。
精致的红木床上,眉目如画的女子静卧着,双目闭合,因高烧而泛着红的脸上透着一股子虚弱。
江天澈放轻了脚步,缓慢走到床前,俯身,用那修长的指节轻轻地拨开女子额头上被汗打湿了的发丝,他手上的动作温柔,眼中却没有几分温度。
大手轻轻地搭在慕婉儿的额前,并不烫手,大概是之前家庭医生打的针开始起作用了。
江天澈目光淡然的落在床上女子的脸上,见她呼吸平稳并无大碍的样子,随即直起身,驻足了一会,就欲转身离开…。。
”天澈…。。”慕婉儿缓慢睁开如水如雾般朦胧的梦幻双眼,略显失落地看向床前江天澈的背影一怔,停下了脚步。
”你就这么走了吗,我本以为你会留下来陪我,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走……”
慕婉儿说着,有些吃力的用手撑起身子,想要坐起。
江天澈眼中平静并无多几分的波动,俯身去扶慕婉儿,随手拿起一边的靠枕放在了她的背后,在直起身来,站在床边看着她。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安静的多睡一会。”
”天澈。”慕婉儿伸出纤纤细手握住了江天澈的大手,水眸中浮动着柔弱与哀伤看向他,”下午,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和什么人在一起?”
江天澈闻言并未动容,只是任她握着自己的手,另一手为她将被子捻高些覆盖至她的小腹处,目光中依旧不起几分涟漪地道,”我不是说了,在和客户谈事情。”
”是吗?”慕婉儿垂眸,握着江天澈的手却缓缓地收回。
”婉儿?”手背上温热的感觉渐退,江天澈稍眯起一双眸子地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10天后的订婚宴,还会举行吗?”慕婉儿似水双眸缓的抬起,不无哀怨的看向男人,执拗的问道,”天澈,你傍晚到底去见了谁?我要听实话。”
因着女人的话,江天澈双眉深凝而起,目光却依旧淡然,”订婚宴当然会举行,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将来,不管你的身份怎样变化,我不想讲的事情,最好都不要深究,否则的话你就是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一语毕,慕婉儿咬紧了下唇,敛目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门砰的一声被一甩而上。
慕婉儿如水的美目中透着支离破碎的崩离,慕浅浅的身影如同梦靥一般在她眼前不断的耀武扬威般地闪动,她尖叫一声,将十指揉进自己茶色的秀发中……
终究,终究慕浅浅还是因着腹中的小贱种重新夺回了江天澈的心吗?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刚流了孩子,一身病怏怏的女人。
想到这里,慕婉儿心中的嫉恨愈加没有节制的急速蔓延膨胀,罪恶的枝蔓牢牢地攀爬抓住她的心脏,似罪恶之源漫流直至充盈全身血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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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月色斜斜地照进布置温馨的小客厅里,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一身着雪白毛绒睡衣的清瘦身影缓的从房中步出。
慕浅浅走到沙发旁坐下,右手下意识的抚在尚自平坦的小腹上。
望着洒满皎洁月光的厅门外阳台,她澄净的双目中透出淡淡的忧伤和一丝彷徨。
自己怀有身孕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她一时间无法消化与接受。
江天澈句句无情的话似针般密密麻麻地扎满他的心头,曾经以为不会再为这个男人起任何波澜的心,却因为这个孩子凭空闯进自己的生活而使一切都乱了章法。
这个平静的晚上也注定是一个煎熬之夜,她身子半靠在透着馨香的布艺沙发内,脑子里面放空着什么都不想,但是那种无助彷徨的感觉还是不断的在滋扰着她的心。
或许怀孕的人难免变得嗜睡,尽管内心挣扎,在沙发上靠着躺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浅浅的眼皮渐渐地沉重,渐渐地合上……
梦中的世界陡然变得亮堂,慕浅浅仿佛看到自己穿着宽大的孕妇裙,裙身遮掩在自己臃肿的腰身上,显出半圆的孕肚,小瑜儿正坐在一旁喜笑颜开地打着小毛线衣。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身旁,那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温暖感觉让她只想一直沉溺在其中。她抬头想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视线中男人的脸部轮廓却始终朦胧不清……
到底是谁,慕浅浅辨认的累了便也不愿再多想,只是她在梦中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是那个身份不详的男子,如果这样一直活在梦中,不用面对醒来后的复杂,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迷迷糊糊中她心愿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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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远总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电梯门缓缓打开,身着灰褐色合身大衣的清俊男子从里面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