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到师父宋大仙儿的书房时,师父也正在等我汇报昨晚事情的经过。显然师妹宋倩起的比我还要晚,直到现在还在房间里睡着。考虑到我们都忙了个通宵,因此师父宋大仙儿并没有急着叫我们起来。
“抱歉师父。”我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昨晚实在是忙到太晚了,就起的晚了。”
“无妨。”师父宋大仙儿笑了笑,示意我不用急,关心的说道“午饭张家媳妇已经做好了,给你和倩儿的份留在厨房的蒸锅里,先去吃过饭再过来吧。”
“不用了师父,我现在不怎么饿,而且。。。”我脸色微微一暗,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也一直梗在我心里,我想现在就和师父您说说。”
“嗯,既然如此。”师父宋大仙儿微眯起双眼,似是早已看透了我的心思。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先说吧。”
于是我便将这几日,如何分析调查徐勇辉,昨天又怎么在饭店将手机送到了其养女徐倩的手中。以及下午双方怎么沟通上的,最终晚上杀奔徐勇辉在后村的别墅,拿到铁证后报警,将后者养女徐倩救出来的经过全部复述了一遍。连同徐倩欺骗徐勇辉的经过,也没有落下。
只是关于徐勇辉和我说的,那些关于蚌阴村诡异的气运庇佑,以及师父宋大仙儿收我为关门弟子的意图。暂时都先隐去了,并没有急着立刻说出来。
听完之后师父宋大仙儿陷入了沉默,书房内只余师父吸烟袋锅的轻啧声。显然对于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又有过一段师徒之缘的孩子。最终走上了犯罪道路这件事,师父的心中也十分的难以释怀。更不要说从最初开始,师父就一直就对徐勇辉母子抱有几分歉意。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孽因既种,善果难结啊。”最终师父宋大仙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为此事做下了最终的定语。随即放下了手上的大铜烟袋锅,转而看向我淡笑道“这几日你辛苦了,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好这个问题,让为师很是欣慰。看来我并没有选错徒弟,若是如此待我离世那天,也能放心的把这蚌阴村的神职,交到你手里了。”
“。。。关于这个,师父,徒儿我。。。”我心头不由得一紧,迟疑了良久仍捏不准该不该把已经挤到嗓子眼的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你刚刚是说,还有话想现在就和师父说吧?”师父宋大仙儿望着我,语带安慰的说道“这个时候还不说,又是在等什么呢?”
“师父,我。。。”我面露苦笑道“因为我这次真的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说。因为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判断哪个选择是对的,哪个选择又是错的。而且我也不想因为这些话,让师父您老人家烦心。”
“我这个年纪,已是黄土埋到脖子了,也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似是料到了我会是
这番反应,师父轻摆了摆手语气平和的说道“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为师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昨晚勇辉那孩子,想必在最后也是和你说了很多吧?”
“师父,您怎么知道。。。”话刚出口我便又将后半句咽了回去,毕竟此时此刻,我总不好直接说昨晚徐勇辉告诉我,师父您不肯让亲孙女接触道门却要收我这个外村人做徒弟,其实是在变着花样害我。
“勇辉那孩子会这么想,并不奇怪。”师父宋大仙儿显然已经猜到了,我没有说出口的话,并没有继续追问我未说出口的内容。而是为烟袋锅换上了新的烟丝,平心静气的说道“他这辈子成在他坚信不疑的气运上,也毁在了气运上。他很清楚自己走了错路,但是他就是不肯回头。”
“奕心,你还记得为师当初收你做徒弟的时候,是怎么和你说的吗?我等修道之人,最重要的不是修行道术天理,而是修自己的心。不能坚守本心的人,在探求天理这条道路上,注定是走不远的。”
说着师父宋大仙儿的眼神,向孙女宋倩卧房的方向看了眼,轻叹道“于私我的确不希望倩儿继承我的衣钵,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年代了。我希望倩儿能够在更广阔的天地中,拥有更自由丰富的生活。而不是像我这样,在这方圆不过几十里的山村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于公想必奕心你也看到了,倩儿她虽然对于道门玄学极有热情,但确实缺乏这方面的天赋。即便她肯定下心来,从我手中接过蚌阴村的神职。但恐怕她也,做不好这份工作。既无这份机缘,又何必染此尘埃呢。”
“至于奕心你。”师父宋大仙儿吐了口烟,目光炯炯的看向我道“他日若是实在不愿接过我的衣钵,那么待欠款还尽之后尽管离开蚌阴村就是了,为师不会因此阻拦你的。再者你若真心要走,便是为师硬要阻拦,又如何做的到呢?”
“师父,您要是这么说,那真是羞煞徒儿了。”面对师父宋大仙儿的直白和坦然,我不免为内心深处的那些曾有些阴暗的念头感到些许尴尬,涨红了脸道“我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我只是担心有一天,我也会守不住本心,像徐勇辉那样经受不住诱惑,最终误入歧途。”
“若是遇见诱惑便受不住本心,你便是未入道门,难道就可免除灾祸吗?至于这蚌阴村的神职,你也不必有何负担。我既选了你为徒,自也做好了此道门一脉就此断绝的准备。”说着师父抬手制止了我话,似是不愿在此事上多言,末了只是告诫我道“如何取舍,终究还要看你自己,旁人解不得你的惑,也终替不得此等烦恼。昨夜之事还未了,你且去吧。”
经过师父宋大仙儿此番开解,走出书房的我心中阴霾也是一扫而空。诚然诱惑难挡,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无论身处何种困境,都能做的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若自身心志坚定,又何必畏惧外物呢?
“只是师父刚刚说,昨夜之事还未了。。。这又是什么一意思呢?”就在我正疑惑之际,一辆出租车恰在此时停到了门口,看着走下车的人我顿时一拍脑门
“是了,我刚怎么把这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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