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男声沉稳雄厚。
“不想入我旗帐,喝我烈酒,睡我胡床?”
“……”
卧槽,好流利的官话,咬字清晰又有磁性!
难道他报了普通话精英班?
般弱情不自禁溜了下号。
古铜色的臂膀箍住了她的肩膀,他宛如苍穹盘旋的鹰隼,见到猎物出行,毫不客气俯冲下来,叼住脖颈,咬住死穴,“你们中原有一句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乌陵阿虏咧开嘴,露出一排锋利森冷的牙齿,“很好,你的胆量我很欣赏。”
小兵们惊呆了。
原来他们头不近女色,是因为他、他近男色啊。
般弱:“……”
行吧,被认出来了。
男声语气冷酷。
“是该算账了。”
般弱听见这一句,浑身汗毛全炸了。
算账?
他们有什么账可以算的?她得罪过他吗?
般弱冥思苦想起两人过节,她除了冷眼旁观下,顺便煽风点火下,好像也没了吧?
这男人的气量没那么狭小吧?
“把她洗干净。”
乌陵阿虏表示我就是这么记仇,走到营帐,将她推给了一个年老的女子。
般弱见逃不掉了,立刻摆出一副“你这样是要遭天谴”的样子。
“我夫君……”
“你夫君很快要成为一堆白骨了,你要跟他殉情?”乌陵阿虏目光深幽,“可你却是自己一个人逃出来的。”
般弱一噎。
兄弟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她只好无视了后一句话,接着前边,“即便我夫君死了,我也要为他守节……”
乌陵阿虏赤着上身,肌肉健硕,线条分明,最显眼是当胸一剑,血痕深深,缠裹着厚重的纱布,仍旧泅着血,他背对着溪谷的粼粼波光,眉峰凌厉,脸庞轮廓藏匿暗影,宛如一头择人欲噬的荒古巨兽。
他注视着这个女人,想到她那日毫不犹豫践踏他的尊严。
乌陵阿虏缓缓开口。
“手无寸铁,你守得住?”
“……”
般弱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她都不用掐自己一把,眼泪迅速漫上,紧咬着嘴唇,宛如一朵风中可怜无助的小白花,特别惊惶不安,“你,你们自诩为正义之师,难道,难道也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妇女?你就不怕我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污点吗?”
她这也是暗示人,放了我,你好我好大家好,我绝对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不毁坏你半点名声。
乌陵阿虏压下了腰,弯刀铮亮,这份锋芒连带着血腥气一起逼近她。
“你们中原还有一句老话,叫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若有了女色这个污点,他们自然会放轻戒心。”
粗砺泛着血痕的指腹拭着她的眼尾。
“我乃一介莽荒之徒,可没你夫君那么知情识趣会哄你。”
他哑声道。
“我劝你想开点,落到我手上,以后哭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