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为了避嫌,老奴将所有男仆尽数打发了出去。所以,陈启根本不可能知道两位姐儿所乘马车是其中哪一架。”张靖略一迟疑,疑惑道,“可若是陈启提前不知姐儿会乘哪架马车,当日又怎会有架形制一样的马车提前设伏?”
邵长韫未曾接言,自袖袋内掏出一物递与张靖,淡淡问道:“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张靖恭敬接过,展开布袋一瞧,却是半截木雕。不过巴掌大小,薄薄一片。张靖言语迟疑道:“倒像是那架莲花顶朱盖车上的部件,瞧样子,似乎是顶上的木雕莲花花瓣。”
“你再细瞧瞧。”
张靖又细细分辨了半晌,倏然惊道:“不对!这物件所用木料虽然大致相同,可这雕工,木纹之上却有细微差别。这必不是咱们车上的东西,爷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是当日我追赶陈启之时,在旁侧的小巷中发现的。”邵长韫阖下眼睑,辞色清冷道。“倒是大手笔,提前备下了两架马车。这便说明,无论子姜当时乘其中哪架马车,他们都有两手准备。”
张靖犹不解道:“陈启的目标既是大小姐,可当时他驾走的明明就是二小姐所乘的马车。”
邵长韫冷哼道:“若不是因此,我也捉不住这个耳目的尾巴。”
“老奴愚钝,望爷明示。”
“陈启为外男,当日必不能亲眼瞧见她们姊妹俩各自乘了哪架马车。这便说明,给陈启通风报信之人,一定不是男子。”邵长韫神色平平,徐徐说道:“而这陈启只知子姜去时所乘马车,却不知返程之时,她们姊妹两人换了马车。这便说明只有一种可能……”
“对。”张靖猛一击掌,抢先说道:“主子们所乘马车都会放有私物,一般不会轻易更换。如此看来,陈启的这个内应,当时一定没有随车同行,陈启才会误驾了二小姐所乘的马车。”
邵长韫从旁补充道:“而且此人的地位,一定不高。”
“这是为何?”张靖不解问道。
邵长韫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之色,扶额叹道:“那日,凡主子身旁稍有些脸面的家下人,全都随车同往了。张叔,您说此人的地位会高吗?”
“呃……”张靖一时语塞,老脸涨得通红。
邵长韫也不欲打趣他,遂嘱咐道:“张叔,您便顺着这条路子往下查便是。”
“是。”张靖躬身应下,言语间颇有些跃跃欲试之意,抚须朗笑道:“当时未曾随行的丫鬟婆子并不是很多,老奴会尽快查清。”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邵长韫幽幽说道。“连陈启都藏得这般深,他的这个内应必不是简单人物。”
“且看老奴的。”张靖捶胸昂首道。
“着重排查辛夷院中奴仆,一有消息尽快回我。”邵长韫摇首失笑道。
“是。”张靖微微一顿,问道:“若揪出这人,爷打算怎么办。”
“来而不往,非礼也。”邵长韫语调极淡,却带着一股寒芒直扫九天。“她的主子既送了一出好戏给我,我又怎能失礼。”
“爷不怕大小姐嫁入谢府后,她肆意报复?”张静担忧道。
“杀鸡儆猴之举罢了,只为提个醒。她是个聪明人,会懂得。”邵长韫回身轻笑,话锋倏然一转,语调清朗道:“不过,这还是要看张叔能否将此人揪出了。”
要知此后种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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