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泐、张宇初侧头看向顾正臣,脸色很是难看,咱不带这样玩的吧……
顾正臣向前走了一步,背负双手,目光扫过右弼身后的人,徐缓地说:“不枉一番算计与演技,你们终还是现身了,来了就好,你们来了,我就能安心出海了。”
右弼、陈聪、任大窝等人脸色猛地一变。
听这话意思,这是顾正臣故意为之,难道说——
中计了?
陈聪、任大窝等人有些惶恐,毕竟这些年蛰伏金陵没少听到顾正臣这个名字。
右弼感觉到了身边人的躁动不安,厉声道:“哼,顾正臣你少来诈我们,自从你们入山,我们便一直跟着,沿途还留下了不少人放哨,在我们身后根本就没有你的人来!再说了,你还有谁可用?”
“萧成、林白帆背叛了你,你连孩子都护不住,你以前的手下都敢对你出手,你的护卫没了,水师没人听你一个区区百户的命令!你来告诉我,谁还能来救你?没人!你身后已是无路可走,别给我装作一副智珠在握,预料好这一切的样子!
顾正臣抬手,一枚铜钱浮在手中,手指一动,铜钱在指尖翻动起来:“明教,你不会是教主,他这会应该隐在身后,至于老夫子——”
看着来人的神情,顾正臣微微摇头:“你也不是,但能带领这么多人入山,必然身份不会太低了,所以,你是左辅,还是右弼?哦,看来是右弼。”
右弼心头一惊。
顾正臣对明教的了解与认知,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明教在暗,这些人的存在是秘密,只有忠诚的教众才知晓,可现在,竟从顾正臣的口中说了出来!
顾正臣翻动着铜钱,踢开了一块小石头:“明教的力量潜在金陵,我是领教过的。当年马克思至宝的消息传开,你们就一次又一次针对顾家出手,后来应天府衙门实在是看不下去,不想天天来府上搬尸体,我也担心吓到家人,这才借妹妹嫁入东宫的机会,将马克思至宝送给皇室。”
“自那之后,顾家总算是消停了,可据我所知,消停的只是顾家院子,而在院墙之外的街道与巷道里,时不时还会有人被抬走。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下去不行,万一墙外的那群粗汉靠不住,有几个漏网之鱼进了家门怎么办,可惜,我没办法,无论是活口还是死人,都找不到你们的根。”
“直至在山东遇到白莲教,我从她们口中得知,金陵有个明教,教主之下是老夫子,老夫子之下是左辅、右弼。那时,我对你们这些潜藏在暗处的人生出了些畏怕,尤其是我又有了一对儿女,所以,不除掉你们,迟早容易生出乱子,于是——”
右弼玩味地看着顾正臣:“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没有人能来救你们。”
顾正臣将铜钱弹起,看着下落的铜钱伸出手抓住:“于是,我便决定削去爵位!”
“胡说八道,你被削爵完全是因为你杀了官员,殴打官员!”
右弼厉声道。
顾正臣看了一眼右弼,平静地说:“你知道这些,为何不知道,我是有意为之?”
“这不可能!”
右弼不相信。
爵位是何等重要!
想要爵位,那是需要流血牺牲换来的!丢了爵位,等同于所有流血牺牲都白费了!
顾正臣含笑:“我有马克思至宝,你以为,我不能东山再起?别说丢了侯爵,就是他日有了公爵,只要有需要,我也不介意丢一次。对别人来说爵位难得,对我来说——当真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