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枳阁四层,已过了整整一夜,待拂晓时,炼丹房里再次轰然一声炸响,穆战霆灰头土脸地从丹房里跑出来。
外面的炼药师个个神情扭曲,躲得远远地道:“帝子,你这是……在炼□□?”
“就差一点,我感觉到了,就差一点就能凝丹了!”
穆战霆以前是没接触过炼丹术,试了试后忽然觉得上手后十分有瘾,一脸兴奋地喊人再搬只丹炉来,顾不上被爆炸余波炸得伤痕累累的身体,又一头扎进丹房。
不一会儿,其他的丹房里陆续有颓丧的药师走出,尤其是亥洲来的那些药师,个个面露愠色。
“是不是你们故意的?一次两次炸炉也就罢了,连着炸了八次,若非他一直干扰,我早就淬炼药坯成功了!”
没有参与炼制九品丹药的药师面露异色,此丹药需淬炼药坯九次,凝丹压缩九次,故而称九品。这些药师中品阶最高的足有七品,饶是如此,还没有人淬炼药坯成功。
可是听穆战霆刚刚的意思……他已经淬炼成功,快到凝丹的地步了?
诧异间,亥洲来的药师除了丹王都纷纷从丹房中走出,个个因丹火消耗过度而面色发白。
他们虽失败放弃,但不愿承认,怒喝道:“以为故意用炸炉的手段影响我们就能炼制成功?不死真灵丹需消耗近化神期的真火,帝子又如何,区区一个结丹,想与丹王同台竞夺,何其可笑!”
“道友慎言,连丹王都同意了,何必再恶言相向?”
亥洲药师冷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山海禁决在即,别在开始之前又换了帝子,那才闹笑话!”
旁边同行者帮腔道:“为丹王炼丹护法也是吾等职责,若他再失败,就不准再炼了,以免再炸炉打扰吾洲丹王。”
说完,七八名药师就都围坐在穆战霆的丹房门前不走了。
此时,隔壁一间安静的丹房里,气氛正诡异。
南颜挽闭着眼,脸上慢慢爬上一丝丝隐忍的怒意:“我能把你拍在我脑门上的符揭下来了吗?”
她现在的模样好似被符定住的僵尸一般,两手的腕脉被人轻按着,她发了牢骚之后,对方笑着说:“脂玉花在你体内经年留存,药性已深入骨脉,再等十息就好。”
南颜:“你不是骗我吧?”
嵇炀:“怎舍得恶意欺骗阿颜?若是有此想,教我——”
他还没说完,丹房外轰隆一声,好似天打雷劈般的响动传来,随即传来一片喧哗。
“……”
南颜:“你想说什么来着,要是骗我就天打五雷轰?”
嵇炀目光移向门口处:“九品丹药,确实是为难战霆了……”
南颜:“别转移话头,我跟你说……”
南颜说到这儿,忽然脸色微变,只觉神识层面被千丝万缕的灵气丝渗入,在金丹下方的气海深处,灵气丝拨开气海处浓雾般的灵气,探向深处每个修士都有的灵根。
若说金丹是树干,灵根就是树根,树根越粗壮,吸收的灵气越庞大,对修炼越有益处。
只是这般做法,好似被人探了底一般,油然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放松,我尽量……不失礼。”嵇炀安抚的声音传来。
灵气丝探入后,嵇炀的神色慢慢变得古怪,催动符箓生成的灵气丝想把南颜真实的灵根显现出来,但就在她的灵根堪堪露出一角时,南颜的灵力蓦然窜动,一下子将所有灵气丝斩断。
“诶?”南颜自己也察觉到了,她的七佛造业书忽然主动出击,赶走所有外来的灵力。
嵇炀徐徐将南颜的双手放下,道:“你的灵力好像不喜其他人的灵力介入。”
南颜也觉得奇怪,内视片刻后,道:“我还是分不清,只是觉得单纯是个五灵根。你可看到我的了吗?”
嵇炀的眼中露出一丝了然之色,半晌,方徐徐道:“的确是金木水火土五灵根无误,据我所知,赤帝一脉都是火灵根,南芳主也应是如此,你这五灵根想来是承自生父了。”
彷徨许久,终于得到了一丝有价值的线索,南颜已十分满足。
也恰好此时后面丹炉中一股药香从丹炉中渗出,起炉后,里面三颗指甲盖大小的赤皮丹药躺在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