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笨笨1967、无耻之流、箜溟曉曦、磨沙瓶)
吴郡吴县,孙策江东军大本营。历史上的孙策,大本营设在会稽,他自个也自领会稽太守。之所以不选择孙氏宗族所在地吴郡,盖因会稽居于江东六郡之中,可以四面照应。而在这个时空,因种种原因(当然最主要是马悍的原因),孙策只占领了吴郡、丹阳、会稽三郡,其余九江、庐江、豫章三郡,皆不属吴。而且其主要的威胁,来自淮北徐州方向,故此将大本营设于吴郡,自领太守。如此,既可照应二郡,也可防范徐州广陵之敌,一切都是为了适应不同的局面。
太史慈窥探吴县城上防御情况,自然也引起了江东军的警觉,城上一阵骚动,很快警讯四起。城外四野出现一队队游哨,不过这些游哨都是戴竹笠、披蓑衣、打绑腿的模样,充满江东特色,与河北游哨必是骑兵完全不同。见到太史慈一众俱为甲骑,人马过百,这些游哨都不敢靠近。
既已为敌察觉,太史慈与他的扈从甲:骑们索性大大方方现身,驰至城下。他们早已探知,江东军主力尽出,孙策北上,程普南下,此时整个吴郡兵马不过五千,吴县只有区区两千,马匹不过三十。这点人马守城尚勉强,野战是不要想了。至于追击,呵呵……
不一会,城头涌现一队军卒,簇拥两员头束孝带的将领靠近女墙,扶着城垛向下张望。
当先一员大将喝道:“某乃吴郡郡丞吕范是也,足下何人?为何犯我领地。”
太史慈是搞侦察的,当然不会大张旗鼓,更无标识旗帜,故吕范不识。如果不是看到这一队人马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几乎当是北面的海贼又来袭扰了。为什么要说“又”呢?这个就得问管承了,近半年来,他的郁州山军没少以海贼的面目登陆袭扰,实则刺探军情。
“某乃行征南将军、青州刺史太史慈,奉大将军令,征讨不臣。”
太史慈话音刚落,城头一阵骚动。
“马悍!太史慈!”
吕范满面悲愤,咬牙切齿说出这两个名字。欺人太甚啊!主公尸骨未寒,竟不声不响打上家门。悲愤过后。却是一阵阵胆寒,这么快!主公的灵柩都还没运回吴县,敌人就打到门口,还是从东面杀来的。完全没有准备啊。
这时身边的督将董袭低声道:“太史慈率侦骑前来,正是良机。请府君下令,给属下一支人马,从北门绕出。猝然袭之,必可成擒。”
吕范心头突地一跳,不错。是个好主意。董袭可是江东军有数的悍将,把全部马匹拨给他,猝然开启城门突袭,敌必无备……要不要答应呢。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个悲愤的声音:“太史慈,狗贼!滚回去告诉马悍,让他洗干净脖子。终有一日,我孙匡要提手中快刀,斩下他的狼头以祭吾兄!”
吕范失声道:“是四公子。”抬头,就见门楼靠边的木柱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一手揽柱,一手戟指下方的太史慈,恶语斥骂。
孙匡,孙策的幼弟,看上去白白净净,显然平日读书时间多过练武,这样的小小少年,也想提刀斩龙狼?放放嘴炮而已。
太史慈眯起眼晴,突然摘弓抽矢,一箭射去。
从太史慈驻马处至城头门楼,约为百五六十步,早已超出一般弓箭射程,甚至有些硬弓都射不了那么远,是以吕范、董袭等都没有在意,但他们绝想不到,太史慈的弓,是六石弓。
太史慈早年在辽东当游侠时,一直用的是四石骑弓,步弓则用五石,这已经是当世少有的强弓手了。待加入龙狼军后,马钧专为其量身制造了一把六石滑轮弓。此弓的射程与杀伤力,等同于马悍早年使用的那把豹弓,百五六十步,正是此弓威力最强的范围内。
太史慈是什么人?三国名列前五的神射手,马悍都曾向他请教过箭术。强弓加神射,孙匡怀具。
咻——
矢如闪电,一掠而没。
啊——
惨叫声全城皆闻。
吕范、董袭及一众守卒仰首,魂都差点吓没了。但见孙匡揽柱的手掌,竟被一箭洞穿,更生生钉在木柱上,血流不多,却痛不可言。
“四公子!四公子!”一众扈从惊慌失措,又是持盾遮挡,又是奋力拔箭。
随着一股血箭从掌洞标出,孙匡大叫软倒,险些痛晕过去。
城下,太史慈冷冷的声音传来:“念尔年幼无知,暂饶尔小命,小惩大戒。若尚不知好歹,下一箭,必拔汝舌!”
孙匡早已疼得满头大汗,连气都喘不顺溜了,哪里还骂得出声?
百步之外,一箭穿掌,何等神射?方才还想突袭的董袭也不敢吭声了。
城头守卒都看傻了,直到董袭怒吼大骂:“混蛋!还不快放箭,射死这帮贼子!”
守卒中的弓手如梦方醒,手忙脚乱,张弓搭箭。
只是还没等他们瞄准,太史慈及百余狼骑,早已大笑策马如飞而去。漫空嗤嗤乱箭,尽没入卷扬半空的烟尘之中……
吕范望着那远去的人马身影,喃喃道:“龙狼已入侵,江东子弟仍未归,一场血战,不可避免了……”
……
轰!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砸下,一名郁州山军卒脑袋像西瓜一样爆碎,扎手扎脚从登城梯上摔下,跌在城下层层叠尸上,手腿抽搐……
哗!一盆沸水当头淋下,又一个只以布巾裹头的军卒捂面惨叫,手指捂不住的地方,明显可见一个个水泡吹气一样鼓起。失去双手把持。自然也只有从梯上滚落。
最惨的是一个被沸油浇了一身的士卒,表皮大片脱落,露出冒着热气的鲜红嫩肉;两只眼睛已被烫瞎,活像一只烫熟的龙虾,躬着身体满地打滚,发出的惨叫不似人声。
这一个比一个可怕的惨状,终于令第三拨攻城战队气沮,惶惶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