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向来不知事,根本没考虑过家中向来贫寒,供他读书都已经是把家中田地卖的干净,又哪里有余钱让他每天都有肉吃?
若是秀才父母一直活着也还好,结果因为长期繁重的劳作,加上父母只吃稀饭,身体弱,一场风寒,夫妻二人竟一起撒手人寰。
秀才父母才去世,秀才的大伯和爷奶就打上门来,说秀才父母活着的时候欠了家中不少银钱,现在秀才的父母去世,秀才又不能做活挣钱,至于科举,村里人的不觉得秀才靠自己还能有钱继续读书,只嚷着让秀才还钱。
秀才这么多年被父母一直惯着,哪见过这等场面,村里人言语粗鄙,和秀才张嘴闭嘴的之乎者也,两人完全鸡同鸭讲。
秀才争不过爷奶和大伯,被大伯一卷铺盖撵了出来。
女掌柜的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副场面。
瘦弱白皙的少年,抱着一床薄被,面色潮红又无助的站在一堆村民中间,就好似水中白莲,让人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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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掌柜的当场被激起了保护欲,也没心思去收葡萄,直接加入战场,和秀才的爷奶和大伯口枪舌战,吵的有来有回。
最终本就不占理耍赖的秀才爷奶和大伯被女掌柜的一人击退,替秀才要回了房子。
等女掌柜的回神来看小白莲秀才,只见秀才眼睛水汪汪的,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
女掌柜的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认为自己这就是陷入了爱情。
后来女掌柜的借着收葡萄的名义,经常往秀才的村里跑,每次都来找秀才,每每给秀才弄的面红耳赤才罢休。
老掌柜的知道这件事后,瞒着女儿,亲自上门和秀才谈了半天,虽然不知道谈了什么,但是老掌柜的走后,秀才脸色难堪,扔了女掌柜的送自己的狼毫笔。
不久后,老掌柜的就为女儿和秀才举办了亲事,秀才入赘进了掌柜家。
可能因为觉得女儿的终身有了可托付之人,二人成亲后不久,老掌柜的也追随自己娘子而去了。
老掌柜的过世后,女掌柜的接手了酒馆。
秀才依然只管读书。
城里的人来沽酒,总是能看到在前边忙碌的女掌柜的,还有坐在屋里苦读诗书的秀才。
每每有人问女掌柜的,为何自己这么辛苦,自家相公却什么都不做,女掌柜的总是甜甜的笑着,说自家相公是状元郎命,这种活,自己来做就行,她愿意养着自家相公。
女掌柜的觉得这是二人甜蜜的印证,却没注意到听到这话的秀才,每次都阴沉的脸。
秀才也没有辜负女掌柜的期望,又接着过了乡试、会试、直至可以面见天颜,参加殿试。
秀才走之前,女掌柜的拿了的家中一半的银钱,怕相公出门在外缺衣少穿,相较于女掌柜的离别前不舍殷切叮咛,秀才就冷静的很多。
收下女掌柜的给的盘缠,又深深望了一眼女掌柜的,转身上了进京的马车,再没回头。
女掌柜的还在家里期盼相公的消息,而秀才,现在不能叫秀才了,要称为谢翰林了,已经是户部郎中的乘龙快婿了。
等丈夫另娶她人的消息传到边城,女掌柜的立刻决定,她要上京讨个说法,因为盘缠不够,这才要卖了酒馆。
这些消息都是胡老三打听来的,今天带着安安过来看铺子。
张老爷子得知安安想在城中买铺子,用于打探消息的想法,很是赞同,给安安拿了五百两银票,全权交给安安处理,不过今天要上门看铺子,张老爷子让张青也陪着一起去,可以壮个势头。
因为在见面之前已经听过了女掌柜的故事,安安原以为见到的,就算不是一个满脸哀怨的少女,至少也会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