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回了碧水胡同。
小净空早早地放学了,在门口东张西望的。
看到顾娇,他哒哒哒地跑过来:“娇娇!”
“嗯。”顾娇牵了他肉呼呼的小手,带着他往里走,他却回头往顾娇身后望了望。
顾娇顿了顿,问道:“是在等姐夫吗?”
萧六郎下乡了,说是快的话月底能回,慢的话就得下个月。
小净空睁大眸子,一本小正经地说道:“我我我……我才没有呢!”
顾娇弯了弯唇角:“快了,姐夫快回来了。”
“唉。”小净空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他做不好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出公差,我没来得及交代他。”
顾娇哈的一声笑了。
小孩子说话都这么有意思的吗?
顾娇好笑地问道:“你想交代你姐夫什么?”
小净空严肃地说道:“交代他团结同僚呀,不要惹上司生气呀,不要仗着自己是新科状元就自觉高人一等呀!要吃苦,不能和在家里一样!”
说的还挺有道理,都是和谁学的?
顾娇哭笑不得,捏了捏他小脸蛋。
小孩子真好玩。
一大一小进了屋。
顾琰与顾小顺去学艺了,姚氏在院子里给顾瑾瑜赶制嫁衣。
顾瑾瑜的婚期定在年底,时间上有些仓促,寻常人家成亲,三书六礼走下来,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再筹备婚礼通知各方亲戚,又半年过去了。
可顾瑾瑜情况特殊,皇帝定的婚期就是在年底。
“好漂亮的衣裳。”小净空摸着姚氏腿上的布料说,“给谁做的呀?”
“给瑾瑜姐姐做的。”姚氏说。
小净空歪了歪小脑袋:“为什么要给她做这么漂亮的衣裳?娇娇都没有。”
小孩子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好奇,为何都是姚夫人的女儿,瑾瑜姐姐有,娇娇就没有。
娇娇是姐姐,难道不该先给姐姐做吗?
这话可把姚氏说愣住了。
是啊,她的娇娇大婚时是在乡下,连套像样的嫁衣都没有,也没有龙凤香烛、没有疼她的父母,就那么孤零零地嫁了。
确切地说,是被当成小灾星赶出家门了。
两人都是被逼的,所以只做了名义上的夫妻,至今没有圆房。
想到这里,姚氏的心里划过一抹愧疚,连嫁衣都有点做不下去了。
“过来吃葡萄。”
古井旁,顾娇洗了一串亮晶晶的紫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