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字帖,每一张字帖都是一首诗。
顾娇觉着这些诗写得极好,虽然她读不懂什么意思。
顾娇耐心地翻起了每一张字帖,萧六郎俨然没料到她会当众翻字帖,神色莫名紧张了起来。
顾娇翻到最后,发现意外惊喜,这个盒子是特制的,最下方居然镶嵌着一支白玉兰发簪。
唔?
顾娇的眸子都瞪圆了。
这个钢铁大直男终于知道给她送簪子啦?
顾娇不知道的是,这种簪子也叫笄,昭国女子十五及笄,到了这一日会由家中长辈挽发赐笄,行及笄礼,代表女子成年,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
当然,若女子未到十五便出嫁,那么出嫁当日会行及笄礼,也代表女子成年了。
顾娇出嫁时是没行及笄礼的,顾家不会为一个傻子如此费心,可萧六郎一直都有印象。
姚氏看见女婿送给女儿的发簪,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了,她原本也以为女儿行过及笄礼了,所以她只当今日是一个普通的生辰。
女婿有心了。
顾娇也总算明白为何这家伙总不给她送簪子了,原来簪子真的烫手。
没行及笄礼,不能用发簪。
姚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娇娇,我给你梳头。”
姚氏与老太太都给顾娇梳了发髻,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顾娇完成了自己的及笄礼。
月上半空。
繁华的街市被骏马抛在身后。
顾长卿策马来到一个幽静的小胡同,他翻身下马,牵着马淡淡地踱步而入。
不知不觉来到了熟悉的宅院前。
院门半开,里头不时有女人与孩子的笑声传来,也伴随着少年们的声音,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息。
顾长卿在门口顿了一会儿,最终没进去,转身就要上马。
却突然,小净空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小身子挤出门缝:“大哥哥!是你吗?”
顾长卿转过身看向他:“……是我。”
“净空,是谁呀?”姚氏拉开半掩的大门,一眼看见门外的顾长卿,她的笑容就是一僵。
顾长卿对于看见会在这里姚氏亦感到十分惊讶,更惊讶的是姚氏那不设防的笑意,尽管很快僵硬了,可还是被他看见了。
他从不知郁郁寡欢的姚氏能有如此开心的时候,简直笑得像个孩子。
“你……”姚氏欲言又止。
小净空看看顾长卿,又看看姚氏,问道:“姚施主,你们认识吗?”
“施主?”一般人可不会用这种称呼,顾长卿古怪地看着小家伙,“你是和尚吗?”
小净空认真解释道:“我下山之前是和尚!我现在不是啦!姚施主是我们寺庙的香客!我经常见到她!都和她很熟啦!大哥哥,你也是来给娇娇过生辰的吗?”
小净空是从自己的身份去说,然而听在顾长卿耳朵里,便以为姚氏与小和尚一家只是单纯的旧时。
他与这个继母居然会认识同一个朋友,还真是巧呢。
顾长卿一本正经道:“没有,我只是路过,你喜欢鸟吗?”
小净空歪头想了想:“喜欢!”
顾长卿把挂在马鞍上的一个盖了布的鸟笼子递给他:“送给你。”
说罢,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净空望着乘风而去的背影,挥挥小手:“谢谢你啦,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