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束一碰她,她就拼命挣脱,面对他摇头晃脑地开始说起了酒话。
“方束……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自打有记忆开始,我就生活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孤儿院,院长说,我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谁都领不走我,所以我在那儿混吃混喝直到高中毕业……”
“后来大学我去了众安,交到了第一个真心朋友,虽然……我在哪儿也饿不死,狐朋狗友遍地都是,但是我从没跟谁交过心,除了他……”
林乙柒打了个嗝,眼眶里有泪水慢慢滑落,方束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那样难受。他还知道,她口中的那个朋友,正是岳言。
“再后来,我过得还算好,每天做3份兼职就能养活自己,又害怕耽误学习丢了年级第一,就只允许自己睡4个小时,我反复提醒自己,绝对!不能认输!”
“我一个人那么拼命,那么坚强地活到现在,却在前不久被告知得了胃癌,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就喜欢玩儿我啊?呵~”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方束猛然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想要听到她的回答。
林乙柒看他失态,破涕为笑,挥着手掌示意他安心:“哎呀,放心啦!那是误诊!误诊!”
“林乙柒!”
方束愤怒地喊出她的全名,眼神像是要立刻吃了她,她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舍得花五千块去睡男人?还不是因为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可不得把这个心愿了了再去死么?”
林乙柒说完白了他一眼,一股疲倦感袭来,她闭上眼就要往桌面倒去,幸好方束及时伸出手捧住她的脑袋,才不至于让她头顶个大包睡觉。
方束默叹一声,将她打横抱起,放回了自己床上。
安置好她以后,他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窗外已经有晨光若隐若现,给阿炜打了个电话,要他下午安排医生过来看诊。正准备闭眼睡一会儿,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始终回荡着“五千块”几个字。
他烦躁地坐起身,又拨通了苏湳的号码。
“喂?”
“我有事问你。”
另一头的苏湳懒懒地拨弄着自己的及肩长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现在还没到六点,你就不能晚几个小时再问吗?”
“不能,不问清楚我睡不着!”
苏湳锤了两下床垫算是发泄,谁让他不敢揍他呢,再不情愿,也要努力地眨巴眼,洗耳恭听究竟是什么问题能让方束失眠。
“问吧!”
“你们那儿的男人……”方束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五千块是什么档次?”
这下苏湳的觉完全醒了,大呼小叫道:“天呐!方束!你都沦落到找男妓的地步了?没有女人消遣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
“苏湳!你想见到今晚的月光吗?”
方束淡定威胁,他早知道苏湳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好好好!我错了!我替你保密啊!毕竟是兄弟嘛……”
“别废话,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呃……我们那儿没有五千块的男人,最差的都是6888,你听谁说的啊?”
听到这句,方束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苏湳却没那么容易收口。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可以推荐我们那儿的头牌给你啊,好像是五万多包夜吧,也就你一顿饭钱,很划算的!姿色也还不错,虽然照你我差了点儿,但是胜在技术过硬啊!要不我今晚就给你安排?第一次算我请你的!”
“啪”的一声巨响,方束的手机已经摔到墙角,粉身碎骨了,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冲进卧室,硬生生把睡死的林乙柒摇醒。
林乙柒坐起身迷迷糊糊道:“你干嘛呀!烦死了!不要搞我,我要睡觉!”
方束用力捏住她的下颚,吃痛的她终于肯睁开眼看着自己,他这才咬牙切齿地说:“林乙柒,你给我看清楚!像我这样的,至少是国宴级别,五千就想打发我?你居然还敢讲价!不好好收拾一下你,你恐怕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