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抹掉眼泪,嗓音淡淡,“姚氏随夫殉,生为董家媳。”
“懂得这么多,日后碰见喜欢的姑娘可千万不能薄待人家。我明早就走,你不必来送。”
齐忪年仰着头想去看她,记忆中的师娘好似渐行渐远,她是师傅桌上细心呵护的从兰。
只是花本就脆弱,不受风雨,也会在孤独中凋零。
楼上楼下,咫尺之间。
天哥一行人推推攘攘的过来,“还没睡够呢?”
小元脚底发虚,一脸魇足,天哥转着手上的钱袋子,神情烦躁,“都说了不要乱跑,又眼巴巴的把钱往楼里送。”
三四个汉子都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天哥,你没尝过女人的滋味,销魂酥骨,比喝酒还带劲。”
天哥也有点心痒,“等我找媒婆帮我说个媳妇,女人也有,儿子也有,羡慕死你们。”
“你是不当爹不晓得苦,一年甭管挣多少钱都能花个分文不剩,我哪婆娘用钱厉害。”小元烦躁拧眉,“我一回家就叫朝我伸手要钱,一天都少不得。”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天哥笑骂,“家里有媳妇还总惦记着外面的女人,图啥呢?”
当然是图新鲜,图快乐啊!
小元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来,伸着脖子在人群中看了一圈,问,“松哥呢?”
有人朝白玉楼的方向努嘴,小元咋呼出声,“松哥又去看司桃姑娘,不愧是最有种的男人!姑娘也要睡最贵的。”
“松哥。”
齐忪年回神,大步朝他们走来,“帮我跟我奶奶说一声,我明日再回去。”
都是同村邻村人,递句话的事,方便的很。
天哥怔愣,这还是他第一次不回家,“松哥,你在镇上有事?”
“嗯,看看有没有其他路子能走。县城大,人脉关系错综复杂,我们未必挤的进去。”
“松哥,我跟你一块,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齐忪年摇头,身影走远,“不必,你记得帮我跟我奶奶说一声。”
小元摸着小巴,“松哥不会开荤去了吧?”
天哥跳起来打他的脑袋,“胡咧,明明是去办正事!”
小元捂着头求饶,“错了错了,办正事办正事。”
赌坊里面灯火通明,客人个个双目赤红,喝五幺六,赵三郎把手里的钱往桌上一推,伸着胳膊喊,“大、大、大。”
苛官手里的骰子摇的像花一样,高声叫唤,“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手上,赵三郎后背一片濡湿。
桌子上有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朝苛官使了眼色,骰子开出来十六点。
赵三郎欣喜若狂,疯了一样去桌上拿钱,天哥黑沉着脸,生拖硬拽把他带出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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