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来了。
老钱带着女儿来了。
老钱带着两个一样的女儿来了。
恩?居然是双胞姐妹花!才十二岁,就出落得祸国殃民,真得是老钱的女儿?韩望看看一脸朴素的老钱,再看看一双粉雕玉琢灵动不可方物的女娃娃,只能赞叹造物神奇,真他娘的耐克。
两个女娃娃上前跪倒在地,大礼参拜,“弟子可娘,弟子爱娘,见过先生!”韩望品过两姐妹奉上的茶水,示意两人起身,赠予两人文房用具,算是拜师礼毕。韩望让冯举冯杰带着两姐妹下去熟悉蒙学环境和规章制度。
冯文见娃娃们走开,不由得数落,“德寅,这二龙寨刚刚撤走,若非如此,你们岂非自投罗网?”
钱德寅抓住机会,自然顺势爬杆“冯公,小小二龙寨何足挂齿,韩先生坐镇于此,宵小之辈自然不敢靠近,就算糊涂胆大如二龙寨之流,亦损兵折将大败而回不是”悄悄说“昨日就得到消息,贵庄有警,钱某临时收集了一些小小心意以备将来或用,还望冯公收下不要嫌弃。”
冯文摸不着头脑,韩望看着老钱神秘的样子,估计十有九八会是老钱的私单尾货之类的军品。果然,老钱的马车停在祠堂后门,老钱看看四下没人,撩开后帘,后半个车厢装着的居然真是刀,弓,弩,箭,还有护甲,再看仔细还有很多铁制枪头。
老钱慢慢报数“生锈钢刀二十柄,残盾二十面,铁胎废弓二十张,白羽废箭一千两百支。机关残弩十架,残弩箭四百八十支,步阵破叶子甲二十副,生锈钢枪头五十。这些破铜烂铁太占地方了,听闻冯公成立护庄民团,需要训练器械,借花献佛,区区破烂还望笑纳。”
韩望看得仔细,这些分明就是全新大宋禁军制式装备。这些装备虽然只有一百副,但是足可以训练武装三百人,至少弓手弩兵需要八十名,刀盾手六十名,长枪兵一百五十名是必须的。
老钱看着韩望眼神放光,心下稳稳地,韩先生,终于让我把着你的脉象了,这份厚礼该打动你了吧。然后冲着车旁的老者说,“欧老丈,这位便是韩先生!”
那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师傅欠下身就要给韩望行礼,口中还说着“自今日起,俺就听韩先生您的差遣”。
韩望是受过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的祖国花朵,哪能让爷爷辈的给自己行礼,自然一把掺住,忙看着老钱,意思:钱公,这是何意?
“这位是欧非欧老丈,整日里说自己是精于铁器铸造,然钱某小小铁铺实在容不下欧老丈这位大神,不知韩先生可用的上?”
韩望心中一动,“欧姓可不多,再加上精于铁器铸造?莫非欧老伯和战国时期的欧冶子有渊源?”
欧非摇摇头,“实属巧合,其实俺欧姓一族,依据族谱溯源也只到得东汉末年,与战国欧冶子应该毫无干系”
他抚摸着这些军械,军备,欧非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慈爱“俺打小就喜欢钢铁物什,不喜玩耍,终日守着铁匠铺看得入迷,时间久了,自然熟悉;长大了就干起了铁匠,后来因战乱流落真定,钱老爷在危难之时施以援手,俺只能卖命与他。既然钱老爷觉得韩先生有大本事,一准能使唤的上俺这个老不死,俺这就巴巴的来了”
原来这欧老丈是钱德寅蓄养的奇人异士,平日里老钱这些民用设备,半军用装备,欧非是不屑一顾,听说韩先生能耐大,本事大,想过来见识一下,不过没想到韩先生这么年轻,能有多少见识?欧非其实还是对自己信心爆棚,近二十年经他铸造的铁器无一不是绝世珍品,万千追捧。
韩望看着欧巴自恋,莫非大师都是性格怪癖的?不过这家伙如果真的有料,倒是可以玩一把大的。欧巴先放一边,解决老钱是正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至理名言韩望可是耳熟能详,看来老钱所图甚大啊!
“钱公,说吧,您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太明白?”
“我要真定府的铁匠铺只能挂着钱字的旗号!”
“不行,这个违背我做人的原则,换一个条件!”
“我想每年万贯盈余,你也能做得到?”
“这倒不难,不过。。。”
“啊!钱某人不是胡吹,大大小小生意十几处,现在每年盈余亦不足千贯,虽说万贯家财,却也是几代人数十年积累下来,这年入万贯岂是你说赚就赚?”
韩望哈哈大笑,“我来猜一猜,这一车破烂,估计你至少花了一千贯才从军备库弄出来,是也不是?”
“韩先生料事如神,钱某不多不少,打点了整整一千贯”老钱压低声音“先生文武双全,眼界之高,韬略之精,实乃当世武侯。然先生身份疑点一日不澄清,就一日不能成为我大宋所重用;即使澄清,只怕也难以前往汴梁高升,至多戍边军州胡乱安排个差事渡此余生。昨日遇着县衙的一位大人,说起丁大人对韩先生也是多有赏识,今日宋大人更是青眼有加,依钱某看来,倒不如留在真定,一来教化民众子弟,也可操练庄中护卫,将来遇着有事还能派的上用场。”
韩望就算再笨,听了老钱一番说辞自然知道他另有所图,心中叹道,商人的嗅觉实在灵敏,别人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打算,但是老钱察言观色,不过一面之交,凭着县衙打听到得一丝内幕,就敢下注奇货可居,实在佩服。
这老钱被叶氏打压,在真定难以出头,机缘巧合碰到自己,惊为天人;要钱给钱,要物给物,无非是赌他韩望逆转危局。但是叶氏官商结合,在大宋这个时代,又是这个宋辽边境的偏僻所在,自己真的就能帮他解决?
还不知道叶氏是如何角色,黄押司又是何等人物,官商结合的产物向来是杀人不见血。所以老钱才送来这些装备,希望利用自己才识过人出谋划策,再握有一支强力武装获得县衙头面人物的赏识重用,如此一来勉强可以和叶氏谈判,为自己保留一线生机。好算盘!
不过这些装备倒是自己实际所需,能掌握一直自己的武装力量,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才能生存下去。另外之所以这次伤亡如此之大,固然庄民缺乏训练,没有令行禁止的观念,实则兵器匮乏也是主因之一。
和老钱合作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通过老钱快速的赚钱,男儿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但一刻不得无钱;再则,老钱送来一个自称大师级的祖宗,如果真如他说,这就有无限可能了,收是肯定要收的,不过老钱的习惯不好,总是琢磨别人喜好,到我这里必须得敲打。
心念转动,马上把脸一沉,断然拒绝“钱公,莫要害我,为了你那么点家财,我却要担上掉脑袋的干系,绝不可能,你回吧!”说完径自返回学堂。他想起上次老钱说自家闺女刁蛮任性,所以想看看到底是如何精灵古怪的。
冯文看着韩望生气的离开,顿时就给脸色老钱,指着马车低声斥道“老夫没想到德寅你居然胆大妄为若此,别说韩先生恼怒,就连我也不许你如此胡来!”
老钱哈哈一笑,“冯公,此言差矣,韩先生哪有恼怒?这分明就是要请我密谈,何况贵庄此次大败山贼,如无防备之力,他日贼子去而复返,冯公又该当如何应对?稍安勿躁,钱某去静候韩先生相邀”
钱可钱爱大刺刺坐在第一排座位上,冲着冯举冯杰呼来喝去,冯家兄弟脸色难看之极,但是还是不敢有违,冯杰端茶送水,冯举耐心讲解,看得出来,这两位少年脑门上都憋满了汗。
韩望觉得好奇,冯举冯杰那也是出类拔萃,如何就肯俯首帖耳听命如此。当下进的课堂,问道“冯举冯杰,你们这是何故?”两人羞愧满面,低头不语。
钱可钱爱见先生进来,立即起身行礼,钱可说“回禀先生,两位学长和我们姐妹打赌,他们输了,自然就要听我们的吩咐,愿赌服输,我们可没强逼他们一分一毫。你们两个呆子给先生说是也不是?”冯举冯杰见躲不过,只得点头说是。
韩望笑笑,冯举韩望到不敢说,但冯杰可是精于计算,心思缜密,轻易不会赌输。冲钱氏双姝挑起大拇指,赞道“好,谁说女子不如男!先生好奇的是,冯举冯杰也算优秀,什么样的打赌会输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