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之前,我随手从那水洼中捞了四五条小鱼,扔进洞里头,防止陈霞因为饿昏了头而触发我留下的机关。细思一遍,觉得没有其他纰漏了,才离开洞穴,向着大泥坑方向赶往过去。
身上受伤的地方依旧微微作疼,这会感受到缠在身上的那些还带着温热的包扎布条,心想多亏了有陈霞的这番帮忙,不然状况恐怕还得更糟糕,现在最起码也还能勉强应付得过去,有一搏的余地。
急行军赶了相当远的一段路后,我准备往高山坡地方向进发。贸贸然赶回泥坑不是一个好主意,得先侦测知晓那帮人的动向,不然像盲头苍蝇般赶过去,很可能会一头闯进那些家伙的埋伏圈内,自投罗网。
新换上的鞋子摩擦力相当好,即便在暴雨过后的泥泞山路上,我依旧走得又快又稳,倒是免去了我预想中的一番苦活。
透过飘濛细雨,我用望远镜无比小心的观察海岸边上那艘大船,死死盯着那些穿着褐色袍子的家伙。
他们正匆忙在甲板上来回踱步,看那举动仿佛正在打捞着什么玩意似的。
观察了好一会,我终于分辨清楚,那些家伙是在用船舰队上的钢丝绳,从大洋中将那些盒子拉扯上到岸边上。
假如那些人没有先到大泥坑后面的雨林去,我自己是不可能先赶往过去大泥坑的,即使没有真正见识过那个地方出没的矮野人,然而听说了他们的凶暴和那可怕的打击性,我内心深处还是相当发憷的。
船上的那些家伙必然会到雨林里继续寻找其余盒子,那样就必然会招惹到那些凶猛的矮野人。到其时,我或许能够躲在这帮强盗的背后,使用精良的装备和设计技术,从容偷袭这些褐袍人,让他们腹背受敌。
吊上甲板的那个盒子,应该交手的那时候从大泥坑后面抢回来的。我在边上侦测了好一会,甲板上的家伙们,终于费劲儿的将盒子弄进了舱内。
我有考虑过把这盒子弄到手来,但看他们那严防死守的样子,势单力薄的我能钻空子的几率实在很小,不得不放弃了。
正当我感觉看得差不多,打算返回洞穴时,甲板上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枪声,吓得我赶紧向后一缩,以为自己暴露了,慌张进入到备战的敏感状态之中。
真实状况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子弹没向我所在的方向射来,身边风平浪静。船上应该是出现了其他突发状况,兴许那些家伙得到盒子以后,引来了类似野矮人之类的守护者袭击,这才让得他们不得不选择开枪去还击。
既然不是针对我而来的,我这会便好整以暇,继续旁观看戏。
望远镜挪移了好几个镜头以后,我才寻找到枪声的源头。
甲板之上,大炮两边各站着一群人,相互对着对着攻击,而且像是都已杀红了眼的样子。这发现令我百思没有得其解,那些人不知道怎的自相残杀,莫不是中了邪了?
交战区域局限在大炮边上那点空间,根本没有什么有效的掩体,相互射击下,两拨儿家伙很快便各自伤亡惨重,所剩无几了。
我远远看着这一幕,内心深处对这流血厮杀没有多少触动。为了利益红了眼的他们,已经不是有理智的人类,而是纯粹臣服于欲望的野兽,这样的家伙死得再多也不能让我眨半下眼睛。
又过了一小会,甲板上厮杀的双方终于完全分出了输赢。
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其实不管结果如何对我都是天大的好事。不管如何,他们的数量,就这样戏剧性的淘汰了近三分之一。唯一值得好奇的,也就只有他们自相残杀的原因而已。
争端平息下来以后,大海的波澜依旧汹涌起伏,大船仿佛在母亲胳膊里摇哄的婴儿,然而这个婴儿此刻已然沾满血腥,不管死去的还是活着的,各种意义上都是。死去的家伙遗体被堆叠在一起,然后再由活着人两两执起尸体头脚两端,用力晃甩几下,直接抛掷进入到大海之中,非常干脆利落,显然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既熟练又麻木。
我眼看着这些家伙的一举一动,心思却在这瞬间活络开来了。
大泥坑后面便是原始雨林,我看着这些家伙的同时心里盘算了许久,想来想去还是得用刚刚的办法,那便是得逼迫他们跟那些矮野人起冲突,再抄后路。现在问题是,若这样干等着,也不知道他们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动身去搜索其他盒子,我和陈霞可等不了那么久。
更让我着急的是,这些褐衫家伙在处理完甲板上的遗体以后,便很干脆的回到了船舱里,看得我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们的行动越难琢磨,我的胜算便会越低。
但我现在也只能等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太明白欲壑难填的滋味了。这些家伙已经把一个盒子拿到手来了,我就不信他们能够隐忍得住不去找其他盒子的下落!
更何况那些矮野人,也绝不会这样安分!
从那英伦杀手口里得知,矮野人挖走了非常多那些人在岛上收起来的物资,食髓知味,矮野人必然会想从这些家伙身上获取更多好处的。
不过矮野人是个不可控因素,我更看重的始终还是这些褐衫人。要打算弄知晓那些人窝里斗得原因起因,只能俘虏家伙他们逼问才是最但是靠得,只是现在这想法不切实际罢了。
我闭目养神,趴在熊皮下等待他们行动的同时,脑里不断回想着这些家伙的可疑地方。忽然灵光一现,猛想到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会不会还另外有盒子没搬上大船,而是被收藏在海岸上的某个地方?